这几日对于二皇子蓝德说,用噩梦形容是再恰好不过的了,他几乎每日每日都身处于噩梦之中。不管那些噩梦的内容是什么,绝对都与孩子,佛庙离不开关系。
像是陷入了其中的恶性循环一样,很快,二皇子每夜无法入眠的事情就传到了帝王的耳中。
关爱子嗣的帝王立刻派帝都所有能人异士,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代价,一定要将二皇子的噩梦彻底清除。
初次听闻到二皇子无法安然入眠时,莫空镜是嗤之以鼻的,仅仅只是让他看见了几个外形焦黑的鬼童罢了,这世界上的魑魅魍魉可多的去了,更加恶心更加恐怖的比比皆是。
然而到了夜晚时,她才会看着天空中那残缺的月亮轻轻叹气,曾几何时,诚惶诚恐的她不也是那样的么。整夜整夜的,惶恐到无法入睡,直到身体承受的住了,才渐渐用修行代替了睡眠。
直到小半月过去了,二皇子的噩梦还是无法彻底根除,上至当今帝王,下至满朝文武都急得不得了。恍然被惊醒的莫空镜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唤着被蓝荆衍调到她身边服侍的两个小丫鬟去把两位皇子都叫了来。
精致的雅间中,珠帘被半拢起,穿过那典雅的屏风,入目所及之处便是一副气质非凡的美人沏茶图。
那沏茶的手法虽然说不上精妙,但是哄哄外行却是足够了。恍若仙子的容颜气质,加上那优雅的举止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蓝德心思也不在这里,惊艳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也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蒲团上,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另一个丫鬟将同样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蓝勋也带了过来,蓝德才提起了些许的兴致,那想笑又不敢的表情令屋中的二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纠结了半响,蓝勋也安静的坐在了蒲团上,眼见蓝德还是在努力憋笑,甚至都将脸别了过去不敢看他。蓝勋便恼羞成怒的呵斥道:“笑!笑什么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等等,皇兄此言差矣,上至满朝文武下至黎明百姓,现在帝都上下谁不知道我被噩梦缠身无法入眠啊?皇兄你可就不一样了。”蓝德皮笑肉不笑的侧头回击。只不过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因为他脸上那两个大黑眼圈,都让人觉得没什么信服力。
“哪壶不开提哪壶!”脸色难看的转过头去,也知道自己此刻脸色肯定难看极了,而且还盯着两个大黑眼圈。无颜面再说些什么的蓝勋也就闷着头当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了。
看见二人当着她的面争吵,莫空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顺势也将两盏刚刚沏好的热茶递了过去。
慢里条斯的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她浅笑道:“世间万物皆是讲究因果的,有因才会有果,世间断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便会发生的。有什么因,就要食什么果,你二人身上素来没有因果缠身,这几日到底是在怕什么?”
闻言,刚刚还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二人惭愧的低下了头。犹豫了半响,蓝德才闷着头答道:“每夜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就会看到他们,不仅如此还一个劲的抓着我喊冤,每天我都是被吓醒的。”
低着头郁闷的挠了挠头发,蓝德的声音中都忍不住带上了委屈,“我倒是想睡啊,每天一闭眼就是那些..我还敢睡么我。”
一旁的蓝勋虽然没有答话,但是从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也不难看出他的情况和蓝德也差不了多少。
浅笑的摇了摇头,莫空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着二人悉心教导道:“他们与你们无冤无仇。怎么会去找你们伸冤呢?都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罢了,左右这几天你们也没其他事,今日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如此,便谢谢姑姑了。”二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有气无力的答道。
当晚,莫空镜便让人在他们二人歇息的房间中点燃了一炷香,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房间中,其实这只是两炷普通的佛庙中用来供奉的香。
但就是这淡淡的香味却能让久未安眠的二人睡一个安稳觉,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们只是缺乏了点安全感罢了。等到时间过了,记忆也淡了,便也不算什么大事。
蓝德和蓝勋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心中便一直认为是莫空镜使了什么法子,他们才会睡的如此安稳,这几日二人都心照不宣的赖在莫空镜这不走了。
对此一笑而过的莫空镜就随他们去了,反正这府邸也是他们找来的,大小也足够,多住上两个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十五月圆之夜越来越接近,蓝德和蓝勋恐慌紧张之余还有些好奇,就在几人神情各异,紧张惶恐之中,十五月圆之夜便悄然无声的到来了。
再次站在阴冷的佛庙前,蓝德依旧缩着脖子,全身都打着冷颤,双腿更是颤抖的不行。
看了看蓝德夸张的反应,莫空镜忍不住摇头笑了笑,都是第三次了,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朦胧的月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带来的不是温度,而是一种彻骨的寒冷。抬头凝视着那轮明月,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不知他们食人心肝,依靠着日月精华修行到底多久了,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恐怕连她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原本以为不会太难,哪曾想数量竟然如此庞大,连浑然天成的帝王血气都震不住他们。
犹豫了半响,缩着脑袋原地踏步走了许久,蓝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