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不解:“不是已经破局了吗,怎么还中计?难道有人发现你自己扎自己?”
“正是!这是一个进退维谷的局,星象的消息一定是故意放给我的,不管我有没有作为都是中计,对手实在是高!”就在这时,曦泽又想到一处被漏掉的关键点,“等等,你说父皇抓到了几名侍卫?”
“两个啊,一个放箭射你的,还有一个是放箭射马的。”
曦泽惊道:“什么?马儿中箭了?怪不得跑得比平常慢!”
“你不知道吗?”
“我假意中箭回来,身边人来人往,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什么也不知道。也只有现在我王妃把所有人都支走,我才有机会说话。真是令人费解,对手为什么要放箭射马?”然而,此刻曦泽更关心他的马,“对了,我的马现在如何?”
云倾惋惜道:“它……已经英勇就义了!”
“什么?!”闻此噩耗,曦泽气得一拳砸在床沿,心痛难挡,“我的黑聪马跟着我南征北战数年,几乎就等同于我的半个儿子,竟这样……”
云倾见状连忙安慰道:“良驹何处寻不得,你就别再想那匹马了,还是想想你如今的处境吧!万一有人去皇上那告你欺君,你当如何应对?”
痛心过后,曦泽立刻冷静下来:“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惋惜的时候。公主,我本不愿将你牵扯进来,但形势紧迫,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云倾立即点头应承:“我怎么帮你?”
曦泽正欲答话,屋外忽然传来王宁暄的声音:“果真是手足情深,众位王爷如此不辞辛劳,前来探望,实乃王爷之福。只可惜,王爷此番情况凶险,到如今仍昏迷不醒。”
“三嫂切莫哀伤过度,我相信三哥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转危为安的。这府中大小事务还需要您操劳,您得保重身体才是啊!”接话的是齐王。
屋内二人闻声,俱是一惊。
云倾连忙扶曦泽躺下,替他掖好被子,放下床帐。
刚收拾妥当,便见昌王、赵王、齐王、煜王一起走了进来,云倾端直身体,站在床边,暗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自骑射一事后,云倾便对晋帝的这几位皇子生了提防之意。如今他们结伴而来,云倾立刻提高警觉。
众王不料云倾在此,纷纷驻足,面面相觑。
“公主如何在此?”短暂的惊讶之后,率先出声的是昌王,他略瞟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齐王,想着齐王今日急急忙忙地请他们来恭王府难道是为了燕国七公主?
另一边,云倾依然倨傲如常:“本公主来看看赫连曦泽怎么样了?”
这次接话的是赵王:“我三哥有福星庇佑,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云倾略挑双眉,不屑道:“哦,是吗?赫连曦泽害得本公主险些丧命,还会有福星庇佑?”
“你……”赵王正欲发作,却被煜王拦下,他面含春风,言语温和,颇有一番君子风度:“这命数自然是由天定,又岂是我等所能轻易窥测的?既然大家同是探望三哥的,何必闹得不愉快。公主,你说是不是?”
云倾闻言,心头暗赞。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齐王忽然出声道:“听闻三哥中箭伤得严重,不知三哥现在如何了?”
语毕,齐王便提步向床帏这边走来,其余众王紧随其后。
然而,随着众王渐渐靠近床帏,云倾心中又警意大升,甚至伸手相拦:“等一下,本公主是先到的,自然是本公主先看!”
说罢便转身,撩开床帐,装作探望的模样,心中却百转千回:众王各怀鬼胎,结伴前来,不知又要使什么花招,不能让他们发现曦泽装死,得想个办法!
年仅十五岁的云倾,从小便在母亲的百般护佑下成长,她虽然有胆识,但初涉晋国政治风云的她,跟从小就在阴谋中打滚的众王比起来,还根本不是对手。
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曦泽既然有胆装死,那就一定不怕被拆穿,而众王在她伸手相拦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前进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尽管她言语锋利,尽力撇清与曦泽之间的友好关系,但她这点拙劣的演技,落在众王眼中,只会暴露许多不该被暴露的重要信息。原本立后之事由于恭王一派出人意料的支持而令众王起了疑心,如今看来,恭王与皇后已经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就在这时,昌王又忽然出声询问:“公主刚才怎么一个人在屋里探望三弟,这满屋子的侍女都去哪儿了?”
云倾闻言手指一抖,险些抖落手中的床帐,但随即又十分庆幸自己此刻是背对着众王的,这样,她才有时间摆出恰当的脸色应对。少顷,她状似不悦地转身,冷着脸道:“本公主驾临恭王府,难道恭王府中的侍女不该茶水伺候吗?”
“哦……”昌王得此回复,好似很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赵王却不肯罢休:“照本王看,这满屋子的侍女实在是太放肆了,不过是泡个茶也敢泡这么久,让公主在此口干舌燥等候多时,合该统统拖出去痛打一番,否则怎么记得住规矩?”
云倾闻言暗恼赵王难缠,正欲答话,却见侍女鱼贯而入,王宁暄端庄立于众王身后,轻起朱唇,柔声道:“公主,按照您的吩咐,三煮三换,茶已烹好,请品尝!另外,神医已至,还请众位王爷移步前厅等候。”
王宁暄的话恰到好处地为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