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松闻言似乎还是不能完全明白过来,只是随众人一道转身望向站在最后面的潋滟。
潋滟脸上的媚笑已经完全淡去,只剩下冰冷的无辜!
对,就是无辜!
她如含秋水的眸底流转着月色的光华,还是如初见一般单纯无害!她还是清丽无双,仿佛人间尤物,有淡淡的傲然与她的风姿相得益彰!
沐雪松阴鸠的眸光像一比雪亮的匕首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仿佛是想将她看穿!
夏国皇室奸细?面前明媚的女子宛如一道秋波荡漾,哪里有夏国女子阴毒的模样?
“你是谁?”
众人纷纷投来冰冷的逼视目光,然而,潋滟并不害怕:“相公,妾身是潋滟啊!”
她的无辜在这一刻显得极其恶心,身后传来夏晚枫得意的轻笑,那鄙夷而轻蔑的笑声,像是来自头顶,挑动着沐雪松紧绷的神经,仿佛下一刻就能催动他的血液喷涌而出,他不自控的吼道:“谁是你的相公?!你这个妖孽,你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混进我沐府,究竟有何阴谋诡计!快说!”
然而,还不待潋滟装可怜,夏晚枫的声音便首先传来:“哎……沐将军,你可别急着赖账啊,本丞相这么多人在门外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连茶都喝过了,这妾室的身份已经成立了,这么多人见证呢,可不好赖吧!”
那深刻的恨意伴随着侮辱激荡着他的灵魂,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上前,沐雪松死死的掐住潋滟的脖子,用低沉而狂戾的声音吼道:“你说……你到底是谁?”
这一刻,他才发现潋滟的眸底没有了光华的明媚,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她毫不畏惧的对上沐雪松的眸子,一点也不像是个从乡下出来的卖身葬父的穷苦女子,更像是受过高级训练的死士!
越是如此,沐雪松便越是恨!刻骨溶血的恨!撕扯神经的恨!
他死死的捏住潋滟的脖子,将她拖到夏晚枫的面前,迎上他最恨的那不阴不阳的双眸,迎上那充满得意的算计的目光,吼道:“夏晚枫,你看清楚这张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夏国的奸细?!听闻你常与萧国来往,却从未听说过你去过夏国,这么多朝廷命官在此,你身为左相,可不要妖言惑众!”
夏晚枫闻言,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阴沉老练的沐丞姜终于开口了,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这名女子确实有些来历不明,犬子也不过是一时受其迷惑,可怜她无钱葬父才给她一个安身之处,夏相可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再说,按照咱们晋国的规矩,必须给正室端过茶,得到正室的认可了,才算是正室的妾,今夜不过是做个宣布,公主并不在此,也没有受过潋滟的茶,她与犬子还没有正式的关系!所以……她还不算是我沐家的人!不过,既然夏相提出这样的疑问来,事情出在老夫的沐府,老夫一定会调查清楚,到时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明确的交代,毕竟我沐家已经与皇上结为了亲家,事关皇室颜面,老夫必然处置妥当,夏相尽管放心!”
夏晚枫闻言,眸底的笑意更深。
和一腔愤怒的沐雪松比起来,这沐丞姜实在是成熟老练得多,几句话不仅撇清了沐家与潋滟的关系,还将曦泽也扯进来,拿曦泽的颜面来做挡箭牌,真是个文字游戏的高级玩手!
就连一向自负口才的夏晚枫也不禁要拍手叫好!
就在这时,他极其犀利的眸光中,瞥见沐丞姜朝着沐雪松递去一个锋利的眼色,下一瞬,会意的沐雪松便骤然加紧手中的力度,企图生生扼死潋滟,以防不可测之万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王守星忽然从怀中掏出几枚铁弹,对准潋滟脖子上的那只手的虎口以极快的速度发射出去,猝不及防的疼痛袭来,对抗一触即发,在沐丞姜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已然怒到极致的沐雪松一手死死掐着潋滟的脖子,一手与王守星单挑!
变故来得太快,就像暴风雨在眨眼之间倾盆而至,连打伞的机会都没有!
沐丞姜抬眸,只见夏晚枫身后的数千精锐全部将剑拔出剑鞘,做好准备,只待一声令下便开战!
沐丞姜急剧翻涌的思绪中,做着最急促的判断,众人已然傻了眼,当然也有蠢蠢欲动者,就在这时,沐丞姜大吼道:“竖子,那女子与你有何干系,快将她丢掉,莫要令她成为离间君臣的障眼法!”
这暗示沐雪松尽快解决的话语,到底还是来迟了!
沐雪松到底不是王守星的对手,多年浴血奋战和刻苦练武,与沉迷于权术博弈者相比,显然前者在武艺上有着莫大的优势!
王守星还是在极快的速度之内从沐雪松的手中拉过潋滟,并将手中的金枪斜立在倒地的沐雪松面前,他沉默潇洒的英姿宣告着不可撼动的威严。
夏晚枫不阴不阳再次极其刺耳的传来:“沐将军,本丞相好意提醒你一句,你可要分清楚了,你面前的王将军可是在奉皇命执行任务,你多番阻拦和挑衅,可是在挑战天威?他现在代表的是皇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您可要仔细自己的行为!本朝言官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到时候被参,可千万别怪本丞相没有提醒你啊!”
“你……”沐雪松瞬间被气得蹊跷冒烟,脸色一瞬变得极为难看!
然而,更生气的其实是沐丞姜,他阴沉着脸,上前一步,厉声道:“夏相,你与老夫好歹同朝为官,不过是一些误会,何必自相伤害……”
然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