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道:“哥哥们都站在你那边,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这倒也是。”周呈文撇撇嘴,看向自己的小表妹。她年纪小,模样又天真无邪,周呈文再如何不信她的说辞,见她如此笃定,也不得不信了七八分。只是心里还是不痛快,想了想,撩开江凌的头发:“我看看耳朵有没有红?”
江凌赶紧摆头:“没事。”
周呈文只得悻悻收回手:“表妹,这次我来扬州,为什么你只爱同我二弟在一起?都不爱跟着我了?”
江凌一脸无辜地看向他:“都说了好多遍了,你也都看到了。姑母和我爹见呈知哥哥同我还算亲近,便让我好生招待他。他是皇子,是江府的贵客,我怎么敢怠慢?再说了,你不是有我二哥三哥么?你们玩得那些东西,我可不喜欢。”
周呈文道:“我二弟那家伙向来阴阳怪气不讨喜的很,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我怕他欺负你。”
江凌呵呵笑了笑,也懒得替周呈知申辩,只道:“我就是招待他而已,你们在扬州也待不了几天。我能和他走得多近?”
这个年纪的周呈文心思并不复杂,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扬州他是每年都能来,但他二弟却只是头一回,想必往后也不会再来。这样想着,便也释然了。
两个皇子打架的事,终归还是传到了皇后耳朵里。皇后将自己亲儿子骂了一顿,为了不失偏颇,又叫来周呈知责备了一番,让他回房反省静思之后再出门。
不过江凌算是运气好,她在周呈知那里过夜的事,皇后似乎并不知情。以为两个皇子打架,不过是昨晚争执的升级。
当江凌看到周呈知黑着脸离开后,就觉得可能大事不妙。他本来就是打输的那方,还被皇后责备一番,想来会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大大的伤害。
于是小江凌,趁着两位哥哥安慰周呈文的时候,她又偷偷溜去了景雅苑。
不去不知道,去了吓一跳。
她抵达景雅苑的时候,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正在发生惨绝人寰的下人被虐事件。一个年轻小伙子,正跪在院子中央自扇耳光,啪啪啪那叫一个响亮。
这小伙子江凌面生得很,并不是江府的下人,显然是皇后皇子随行的侍卫或者太监。看那小身板,江凌更倾向于是个太监。
她见此情形,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呈知在惩罚下人。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前一世最后看到的宫中场景,周呈知那暴君真是草菅人命,不仅随意杖杀奴婢,还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妃子杀掉。残暴程度令人发指。
她生生打了个寒噤。
现下他虽然只是令人掌嘴,但毕竟他年岁尚小,倘若日积月累,任由他这样下去,一旦没了悲悯仁慈之心,保不准几年之后,他惩罚下人的方式就从掌嘴变成了杖杀。
江凌赶紧呼叫:“呈知哥哥!”
周呈知倒是很快咯吱一声打开门:“凌儿,你怎么来了?”
江凌指着跪在院中还在掌柜的小太监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呈知轻描淡写道:“我和我二哥打架的事,是这奴才去皇后那里告的状。我就是惩罚一下他,让他记得以后别乱嚼舌根。”
那小太监听他这样说,似乎是吓得瑟瑟发抖,手上一刻不敢停,两张脸颊已经泛红微微肿起来。
江凌心急道:“你让他停下来!”
周呈知还真道:“停下来!”
小太监停下手,趴在地上道:“谢谢殿下,谢谢小姐。”
江凌跑到周呈知面前:“呈知哥哥,虽然我也觉得告状不是什么好德行,但他肯定也是奉了皇后之命,看着你和表哥。他只是个下人,你要真想惩罚他,不如多派他做些活。”
周呈知看向她,认可地点点头:“凌儿说得有道理,他只是个下人,都是奉命行事,委实不适合罚得太过。”
江凌大喜,没料到三言两语他竟然就认同了自己的说法,果然年纪小好说话,感觉自己又把他从暴君之路往回拉了一把。
她想了想,虽然她自己这一世是不打算和表哥再走近,但是让周呈知和他二哥关系改善还是很有必要的。日后周呈文是太子,两人关系好转,周呈知想来也不会再有谋逆之心。他不谋逆,世间就能太平。世间太平,她就能活得长长久久,华朝的老板姓也能安居乐业。
于是江凌道:“我听哥哥说,他们这几日会跟表哥一起逛扬州城。呈知哥哥你要不要一起?”
周呈知道:“只怕他们不会欢迎我。”
江凌赶紧道:“不会的,我二哥三哥最喜欢伙伴。表哥又是你亲兄长,他们不会不欢迎你的。”
见他还在犹豫,江凌又同他撒娇道,“哥哥们让我也跟他们一起去,你不知道他们多能闹腾,我跟着他们头都能闹炸,你就跟我们一起吧,不然我肯定受不了。再说了,你来扬州是想看这里的风物,但你统共也戴不了几日,总不能把时日都浪费在江府上。”
周呈知道:“嗯,我跟你们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