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的老地方叫昨日重现,是由台球室、街机室组成的综合性娱乐场所。其实没想象中那么高大上,说穿了就一个大混子开的地下黑窝点游戏厅。
昨日重现有许多小混混在那儿混日子,丁格他们三人不是混混,但也特别喜欢去那里玩,一是丁格三人酷爱玩台球,二是街机室里游戏种类还蛮多的。三嘛,游戏厅是丁格四叔丁强开的,一般情况下,在那里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说起丁格四叔,不得不顺带提一下。丁强,绰号老鼠强,宁州城南一带也算是个老资格的混子,为人仗义,手下小弟不少,对丁格还算不错,算丁格重生前入千门的半个引路人。
昨日重现位于城南与郊区结合点,这里介于两个派出所中间位置,可以说两个派出所都可以监管治理,也可以说这里是个三不管的城乡结合部地带。
十五年不见,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胡乱搭建的小棚屋,天空扯着乱成一团麻的电线,路边污水横流,墙壁贴满各种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昨日重现就在一栋写了大大红色拆字的厂房里头。
丁格的家离昨日重现并不远,他自个先一步过来了。门口摆着四五张破旧的斯诺克案子,墨绿色的台面已经是斑驳不堪,一伙小青年拿着球杆,刁着烟,百无聊赖的起哄、玩耍着。
摆外面的台球案子只是装装门面,地下室里才是真正营业的高档台球厅。丁格走了过去,忽然从那伙小青年中迎出一个染黄发的酷哥,瞧着还有些眼熟。
“丁格,你咋来了?”黄毛青年不咸不痒的喊了一声。
“嗯?”丁格疑惑的扫了一眼黄毛。
“咋了,住院一段时间,不认识我了?”黄毛酷哥说话时,自个点了一支烟,老气横秋的刁嘴上。
“啊。是辉子?”他终于认出是谁,这是四叔的私生子,跟着他爸混社会,丁格有十来年没见过他了。
记得自己高中毕业那会,丁辉就因聚众斗殴捅死人,然后一跑就是十几年,直至重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一面。
“丁格,听我爸说你干掉了三个劫匪,这事当真?”丁辉直呼丁格名字,这货平时对丁格就不太感冒,总认为自己这个二哥忒怕事,不是个人物。不过前段时间听他爸提起丁格杀了人,直到现在还是太相信。
丁格露出稍显尴尬的表情,不承认也不否认,心知又是自个老爸那个大嘴巴在和人到处吹嘘的后果。
他岔开话题说道:“……辉子,你爸在呢吗?”
丁辉看二哥的表情就猜到那事不是真的,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回答。“不在,摸麻将去了,怎么,找他有事?”
“没有,随便问问。”
见丁格还是原来那副样子,辉子也没有了闲聊的兴致。不过这时,杨凡与卢杰也结伴赶来了。
杨凡见到丁格立时变得义愤填膺,“格子,丫总算归队了,再不归队,哥以为你都不要组织了呢。”
“……艹,番薯,说得咱们跟黑x会一样。”卢杰笑骂了句杨凡,然后冲丁格说:“伤怎么样了?”
“好得七七八八了。”丁格回答。
三人都是这儿的老熟客,也算半个高级vip。闲聊间互相揽头挽膀子直奔地下一楼台球室而去。
台球本就是一项在国际上广泛流行的高雅室内运动,是一种用球杆在台上击球、依靠计算得分确定比赛胜负的娱乐体育项目,宁州作为沿海地区,八几年就开始风靡,同时也有很多台球高手以此为生,对赌更是家常便饭。
三人中丁格玩台球的水平最次,几人之间经常互相切磋较量,卢杰算是这个小圈子里技术最顶尖的人物,连一些经常在这玩,技术挺不错的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地下室很宽敞,足有三百多平方,几十根光管把这儿照的亮如白昼,二十几张现在这个年代看来还算高档的斯诺克摆着,靠墙位置更有一排街机,什么街霸、拳皇97、仕魂……等一系列热门游戏应有尽有。
可能临近开学的缘故,今天来玩的人比较多,有些还是三中的熟人,还有些带了妹子一起来耍。
2000年的时候,宁州的网吧还没普及,台球厅和街机室就成了青少年平时休闲娱乐的最佳场所。
尽管是地下室,但由于有数台大型抽风机,空气虽然有些浑浊,可远没到乌烟瘴气的地步。
今天,丁格没有如往常一样,一下来就要拉着谁比上几手,他百无聊赖的端坐在哪儿看着驴子和番薯两人在炫技,不时的开上一两句玩笑调节气氛。
以现在丁格的水平,他是想低调一些比较好,特么别受伤一个月就打得那么牛逼,等下还不知道那两货会怎么想呢。
在前世,他有一次任务是设局骗一个台球高手,所以对斯诺克也算是系统的学过一段日子,与专业的大师当然无法比拟,倘若说拿来与两死党相比,完爆应当不成问题。
“格子,要不来两盘?……我可不侍候驴子了,盘盘都他赢,都特么打出成就感了都。”杨凡见丁格今天有些反常,示意他下场玩玩。
“不了,你们玩,我身上有伤,今天来散散心就行。”丁格轻声婉拒了。
两人说话间,隔了几张案子那边响起了口哨声及起哄声。那是领着女生来的一伙小青年,其中还有几个是三中的学生,丁格瞥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和杨凡唠嗑。
“……谁能赢我一盘,这里的钱都归他。”一个高个帅气,留长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