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觉得极为讽刺,自己竭尽心力炼制出的钉子,竟是为了钉住自己。
是她太愚蠢了么?
若她拿着石棍前去询问一下,或许都会有所防范,但她早已习惯为越泽打下手,而且斗器一事兹事体大,怎敢泄露出去。
还是她太低估了人心险恶?
日后是不是应该谁都不信,多长它十个八个心眼儿,步步为营,谁都防范着?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日后。
若是有,她一定会将越泽给扎成刺猬!
*
越泽离开密室,前往天兵阁拜见他师父。命令金荷守住洞门,不许他人进出,包括金荷在内。他对金荷拥有足够的信任,跟在自己身边多年,金荷一贯安分。
金荷应了一声之后守在门外,迟迟不见简小楼出来,她心中的不忿越来越重。
越泽果然选了简小楼参与,彻底放弃了她。
她这个掌炉已经名存实亡,成了给他们看家护院的狗!
那股邪念蹭蹭又冒了出来,金荷眼眸一沉,她知道如何打开密室禁制,这一点连越泽都不清楚。于是趁着越泽不在晃身潜入了密室,想先窥探越泽究竟命简小楼在做些什么,也好有个准备。
结果却被浑身是血的简小楼吓了一跳。
更注意到她天柱穴内的钉子。
她不清楚具体缘故,但好歹修行器道多年,回忆起越泽从前曾提过,他想要铸造一柄成长型宝剑,她心中怀疑,越泽是不是准备拿简小楼来焚魂祭剑?
这个揣测令她震惊恐惧。
她逃似的离开密室,一时无措。
越泽师兄竟拿活人来祭剑,而且还是一直对她爱护有加的简小楼。
在器道,这种事情不足为奇,但怎么会发生在越泽师兄身上?
金荷心口砰砰直跳,她讨厌简小楼也是因为越泽喜欢她,怕她威胁自己的地位,可如今发现事实并非她所想象,她又觉得简小楼可怜。毕竟相处这么久,小楼乖巧懂事,对她言听计从,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怎么办?
金荷六神无主,她不敢违背越泽出手救人,可既然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做,心里这关如何过的去?
正着急,神识窥探到有两抹气息正从上空飞过,这气息她是熟悉的……
金荷一咬牙,连忙跑了出去:“厉公子请留步!”
厉剑昭才从天兵阁下来,玄真长老如今每隔几日就得召他上去,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凡事小心,他的心情糟糕透了,站在飞天兽背上向下望:“干什么?!”
金荷御风飞至两人面前:“厉公子,小楼出事了。”
“谁?”厉剑昭顿了片刻才意识到“小楼”是谁,蹙起剑眉问,“出什么事情了?不对,她出事了你去找越泽,找小爷做什么?”
“她……”金荷掐了个隔音诀,“越师兄准备以小楼来焚魂祭剑。”
“焚魂祭剑?”厉剑昭不明所以,看向身后的南邻。
南邻明显略怔,一副出乎意料的神情:“回公子,焚魂祭剑就是以生魂……”
听她解释完,厉剑昭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呀,看不出来,越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手段竟比小爷还毒!”
说着就要驱使飞天兽下落,却被南邻拦住:“公子,您要做什么?”
“救人!”厉剑昭极不耐烦:“越泽拿生魂祭剑小爷不管,杀多少人都无所谓,姓简的教导过小爷熔炼术,小爷还不想她死。”
“万万不可!”南邻抱拳劝道,“公子,这祭剑人选并非随意一个即可,越公子既然选择了简姑娘,必有他的用意……”
“小爷管他什么用意?”厉剑昭冷笑道,“他需要什么样的人祭剑,小爷赔他一个就是了!”
“还望公子三思!”南邻垂头抱拳继续劝,“如今距离斗器之日不远,不只东仙,甚至连北、西仙洲也有修士前来观战。事关火炼宗的荣誉,玄真长老的名声,越公子他都输不起。而火炼宗背靠我厉家,其中利害无需属下赘言,族老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厉剑昭摩挲着腰间灵玉,觉得南邻说的有理,之前被人下套陷害,已经惹的族老们对他不满,如今多事之秋,为了一个简小楼犯了众怒,的确有些不值得。
他稍稍犹豫了下:“知道了,咱们走。”
南邻松了口气,同时将警告冷冽的目光投向金荷:“你重姐妹情义,这一处不错,但今日之事,我们权当你从未说过,好生协助越公子,你可明白了?”
金荷大气也不敢出:“金荷明白。”
飞天兽掠空而过。
金荷冷汗淋漓,方才南邻对厉剑昭所说的那番劝言,也一字一字落在她的心头上。
倘若越泽师兄输了,玄真长老颜面尽失,德行问题必定被拿来品论。
火炼宗被人打脸嘲笑,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金荷渐渐平复心绪,又开始后悔方才冲动所为。
*
脖子僵硬的似乎一扭就要断掉。
意识海里冰凉一片,简小楼的五识开始陷入模糊。
灵力被封,她无法施展地藏经,也就不能尝试催动莲灯佛宝,不知它是否能够抵抗离魂石。她深呼吸,妄图压制住那股寒气,最终还是以失败收场。
小黑在兽囊里不断冲撞,她感觉得到,但她连打开兽囊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
完了……
早知如此,她先前还不如随着禅灵子一起离开,前往迦叶寺当尼姑总好过被人抽魂铸器。不过越泽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