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良苦用心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告别慕容远,忽然很累很累,回想来到东海的这些日子,无论是南若勋还是慕容远,不管是巧合的邂逅还是刻意的安排,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远离这两个人,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若勋是自己命中的克星,纠缠已久的噩梦是那么清晰的烙印在脑海,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已是深夜,最近她总是这样早出晚归,虽然不怕申晴丽找麻烦,却也不想多事,蹑手蹑脚走进客厅,刺眼的灯光蓦然亮起。
“你还知道回来吗?!”夏东一改往日的温润,沉着脸盯着她。
嗫嚅着低下头:“大哥,你还没有睡吗?”
看着大哥脚下洒满的烟蒂明明灭灭,她猜到大哥已经在客厅坐了很久,难不成是在等自己回来吗?申晴丽呢?她怎么会任大哥在这里等她?
“嫂子呢?”眼睛瞟向楼上。
“你嫂子回娘家了,为什么不想嫁给魏宸?”夏东突然问。
她愣了一下,回道:“我没有想悔婚,只是不想接受那些聘礼。”
低眉站在远处,沉默,她不想和大哥解释太多,又怎么能说这样做是为了尽快离开大哥家呢?
半晌,夏东狠狠吸一口烟,一只脚脚碾灭烟蒂,缓步走向她,脸色凝重的大哥让她有些害怕,偌大的别墅安静的只有钟表滴滴嗒嗒的声音。
“大哥,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上楼了。”她慌忙逃窜,手腕已经被大哥攥住,酒气扑面而来。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们都瞧不起我!我是什么?不过是申家养的一条狗!我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能保护…….”夏东突然伏在她的肩窝哭了起来。
看大哥泪流满面的样子,心有些酸涩,在大哥家的这些日子,她已经看清楚大哥的生活,心中对大哥最后一丝怨气早已消失,只是多年疏离,她还知道怎样面对这个大哥。
双臂轻轻拥着大哥,只是重复着苍白的安慰:“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我要吃糖,我要吃糖……”兄妹二人正相拥而泣,妈妈突然站在楼梯口喊着要吃糖。
夏东忙擦干眼泪,尴尬一笑:“哥喝了几杯酒,有些失态,你和妈去睡吧。”
轻轻应了一声,哄着妈妈回了房间,喂她吃下镇静药。
疲累的她手指轻揉眉心,心事重重的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和衣而卧。
回想刚刚三哥看到她时惊惧的样子,眼泪顺着眼角悄悄落下,三哥为什么那么害怕见到自己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三哥站在灯火辉煌的台阶上冲她招手,她笑着跑过去,就在她的手就要摸到三哥的时候,漫天迷雾吞噬了三哥,她慌忙叫着三哥,三哥的笑脸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她的脚步则紧紧追随三哥。
只是她的脚步虚无缥缈,就好像踩在棉花上没有一点力气,更奇怪的是,任凭她拼尽全身力气,却始终追不上三哥!
浓雾倏然散尽,她发现三哥竟站在悬崖边上,眼看就要掉下去,情急之下,她想喊却喊不出,伸出手想要抓住三哥,手却消失不见了!
“不!不要!”声嘶力竭地呼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一样,疼的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蓦然睁开眼睛,却迎上了母亲沈月琪带笑的猩红眼眸!
“我要掐死你这个狐狸精!掐死你掐死你!”沈月琪疯了一样双手死死扼住她的脖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咬牙切齿地低吼。
黑洞洞的大眼睛凝视着这样的母亲,忘记了挣扎甚至忘记了呼吸!
那一刻,她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泪,悬在眼角,笑,凝结在唇畔。
死亡比活着更简单,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
累了,太累了,缓缓闭上眼睛。
“娃娃,娃娃……”好像三哥的声音,难道自己死了吗?
略憔悴的脸就在眼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还在梦中,即便是在梦中,她也好想紧紧抓住三哥,再也不要分开。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娃娃,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三哥关切的握住她冰冷的手。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几分恍,不由打了个冷颤,以前做恶梦摔下悬崖的是一个红衣服的女孩儿,怎么今夜竟梦见三哥掉下悬崖呢?
十指指尖不由自主嵌进三哥的肌肤,大眼中满是惶恐:“三哥,三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你放心,哥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将妹妹拥在怀里,眼睛落在门缝外那双鞋子上,夏西知道自己该走了。
扶着妹妹的肩膀,他正色的叮嘱:“娃娃,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要小心,吃饭喝水都要小心,”夏西犹豫了一下,神色闪烁似乎十分痛苦。
“三哥,你怎么了?”
“你还要小心妈妈和大哥。”夏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疑惑地看看三哥,目光落在小床上安静睡着的母已经消失在面前,她呆呆的坐着,有些神志恍惚,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
抬起手腕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生疼。
三哥真的来过!
大脑飞速转动,三哥似乎拖着一个人消失在拐角处,虽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但是被拖着的那双鞋子却很熟悉。
赤脚跑下床,循着三哥的身影追去,夜色朦胧,她疾步紧追,站在门口,院子里灯光昏黄,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