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想:就算拧疼了,怕是心里也高兴,宠妻如此,李观这辈子是没救了,不过,任何一个人面对凤歌公主这样的奇女子,也是会心动的。就连李阅也羡慕他们,说“四哥此生这样爱过,也不枉一生了,重要的是那女子知他、懂他,不仅是妻,更是他的知己。”
十六与翠浅在屋里陪着儿子,一别三载,当时还是周半夏主动写信,让他们把孩子送回给他照顾,离开时不足一岁,而今已有三岁多,会跑会跳,小嘴儿还甜,看得翠浅破泣为笑。
十六拥着翠浅:“那几年,我们要服侍四老爷、四太太,抽不开身,翠浅,我们再生给五斤添个弟弟妹妹吧?”
一家三口得已团聚,这是人伦之乐。
夜里,江若宁哄睡了李康,挤到李观怀里,道:“少游,这些年多亏了十六夫妇,十六的爹娘也没了,要不将十六的名字记往李家宗祠,给他脱了奴籍。你就认他做族弟,往后让他跟着你。十六是个通晓文墨的,若你当真能出仕,给十六谋个小吏差事,我们两家还住一块。我们要惜取眼前人,不能再拿他们当下人看。”
李观亲吻着江若宁的额头,柔声道:“听你的。”
靖武八年冬,兴郡王慕容琏收到了李观的书信,信中有说了他想出仕之意,这也是江若宁的意思。
江若宁的名讳改回“江若宁”,是李观口里的“若儿”。
隔日,慕容琏见了皇帝,说了李观的意思。
皇帝道:“他夫人的病好了?”
慕容琏蹙了蹙眉,“今儿臣弟过来时,遇见皇后嫂嫂,她也是这般问我。皇兄,怎的你们关心李观夫人比关心李观还重要?”
慕容琏原是皇帝的堂兄,但因与皇帝自小相熟,私下里,也唤一声“皇兄”这是皇弟特赏,不仅是他,便是容王慕容碌也是如此。
皇帝暗道:你哪知道她夫人的来历,许是只当人家还真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皇帝道:“你看六部之中可有空缺?”
“皇兄登基前后,三次科考,各地的实缺满了,就连这候补官员有近千名。各部院一时还真没空缺,皇兄还得问吏部尚书。”
“李观早前任过吏部郎中、钱塘知府,这次就给再提提,此人有大才,性情正直,是个能臣。”
慕容琏道:“李观这三年带着他夫人四处求医,也算是游历天下,见识广泛,先让他做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如何?这可是从四品的文职,又是御前侍候。”
看着是个闲职,但却能与皇帝亲厚。
“着吏部发文,允他二月初一前赴京上任,特别说明,着他携家眷入京。皇后想见见他夫人,在朕跟前都念叨好几回了。”
“臣弟遵旨!臣弟代李观叩谢隆恩。”
慕容琏出了养性殿,反复琢磨着皇帝的话,这太不正常了,皇帝皇后对李观夫人的关心超过对李观的兴趣,他怎么瞧着,皇帝给李观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位置,也都是因为他夫人,就像是刻意要把李观留在京城。
次日,消息传到凤仪宫。
薛玉兰喜道:“这么说,李观夫人年节后就要入京了?”
小邓哈着腰,伸手扶住薛玉兰,“回娘娘话,是二月初一前入京赴任,这可是马大总管递过来的话,叫娘娘稍安,等过了年节,娘娘就能见着李夫人了。”
皇帝皇后下了禁口令,不许对外传出李观夫人的秘密,知晓真相的也就小马、小邓、蓝凝、苏巧与皇帝皇后几人。便是专养续骨草、冰玉草的翠冷也不晓真相,只是想着,许是皇后就对李观“移情别恋”有意见,要不然干嘛非念着人家的夫人,说不准心下气愤他对凤歌公主的背叛呢。
李观因举家要入京,特意请了女学堂的碧嬷嬷入府指点江若宁的规矩礼节。
碧嬷嬷瞧见了半晌,也没挑出毛病。
江若宁早前就跟翠浅学过了,如何坐立,如何行走,如何说话,都给她讲了一遍。
碧嬷嬷拉了翠浅到一边,“十六嫂子,你与我说句实话,李四太太早前学过?”
翠浅笑道:“碧嬷嬷,哪能呢,她就是问过小的几回,我告诉了她,又学着宫中嬷嬷的样儿,教导了两回,还不是她自儿个聪明,一学就会。”
碧嬷嬷看着在院子练习走姿的江若宁,眯了眯眼,“怎的瞧着这么眼熟呢,这气度、风韵,就像以前见过似的,到底是谁呢?”
翠浅生怕她猜出来,忙忙道:“你老可女学堂的副堂主,这些年在青溪年,教了多少名门闺秀,又指点了多少姑娘,听说上届宫里挑选宫娥,可是指名要女学堂里挑六十名呢。”
碧嬷嬷想到这事就生气,“明明是说在青溪县选六十名宫娥,可知县大人倒好,为了巴结宫中贵人,非改说成要从女学堂里挑。”
翠浅见成功岔开了碧嬷嬷的话题,又道:“宫中可有皇后娘娘庇护着,入宫的宫娥听说都进了尚宫局,这不过是换个地儿让她们学习,无论是针工局、花木房、还是司宝房,那可都是一等一学技艺的好去处,再过上十来年,她们一出宫,还不都回青溪县女学堂呢。
上回我与四太太提到这事,她还说,瞧着这劲头,下届选宫娥怕是就从京城女学堂挑贫苦姑娘入宫了,这不是选宫娥,而是挑人入宫学技。这法子倒是好的?”
碧嬷嬷原本气恼,一想到数年后青溪县女学堂、女子作坊不差管事、先生,立时就乐了,“听你一说,倒像那么回事。你也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