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槐树之下,阴影深沉。
秦泽一斧子,便破碎了那瘦子的脑袋,发出吱嘎令人牙酸的响声。
因为颅骨的坚硬,斧子被卡在了颅骨之中,他只能在那个家伙,已经被劈成了两扇的面容上踹了一脚,才能拔出那沾满了红白之物的斧头。
鲜血没有了斧子的遮挡,一瞬间迸发出来,溅在了秦泽那微微有些苍白,却充满了笑意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病态的狰狞,“死了?”他似乎有些疑惑的对自己问道。
“恩,是死了,”他又突然的自己回答,接着微微抬头,朝着院子里的另外两个男人看去,笑容不变,眼睛里,却带着那种野兽碰到猎物时的兴奋光彩,“还好,还剩下两个,还好!”
他的眼神诡异莫名,仿若疯魔了一般,瘦弱的手里,死死的攥着那把斧头,鲜血从锋利的斧刃上滴答滴答的流下,滴在那洒落一地的白色米粮之上,仿若那白色的世界中猛然盛开的红色花朵,透漏出一种别样残酷的美艳。
“你,**的……”最先扑倒裴四娘的那个家伙,此时刚刚扯开她的衣衫,露出那令人惊艳的雪白肌肤,正要要进行下一步的探索,却就被秦泽打断了,他本是出于警惕,才打量了那进来的书生一眼,看他如此瘦弱,便没有多在意。
反正他本身也不是本县中人,只要那书生不捣乱,他爽快了之后,便可离去,此时吴县之中,自顾不暇,也没有人能锁拿他,身上有了粮食,口袋里还有刚刚分到的银钱。
这附近基本都遭了灾,逃难之人,多不胜数,随便找个村子,造个大房子,置上几亩好田,卖上几个穷苦人家的女子,当自己的土财主,下半生便也逍遥快活。
然而他所有的想法,只在不到两个呼吸之间,就彻底的破碎了,因为那个他本以为没有丝毫危险的书生,竟然一斧子便劈死了那瘦子,如同屠鸡宰狗一般。
他此时还趴在裴四娘的身上,死死的盯着秦泽那提着斧子的手,那是一双白皙而瘦弱的手,用那些读书人的话来说,那便是要拿一辈子书笔笏印的,可是谁又能想到,它竟然还能够用来杀人呢。
这一瞬间的巨大反差,让他震惊的甚至是忘了反应,直到发现那个书生已然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终于回神过来,也顾不得身下的裴四娘了,连滚带爬朝着墙角的位置而去,一把抄起刚才被壮汉扔到那里的铁钎,朝着秦泽指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狰狞,手里的铁钎不停的挥舞着,却仍不能给他丝毫的安全感,因为那个书生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仿若是在盯着一具尸体一般。
面对自己的手中的铁钎,他的脚下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是连步子的速度都没有改变过,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而来,每一步都让他的心,为之抽动,就仿若那步子并非踏在那肮脏的地面上,而是踏在他的心上一般,压抑和恐惧的情绪身子是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终于,在这样的压力下,他整个人再也难以承受所面对的一切了,便狂吼一声,“你,**的……”接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便如同疯狗一般,猛地朝着那书生而去。
手中的铁钎猛地刺出,可还未刺到对方的身上,他便突然感觉腿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这疼痛不但分散了他心中鼓起的拼死一搏的勇气,同时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让他忍不住低头朝着腿上看去,竟然是之前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在他的腿上撕咬着,顿时气得他怒吼一声“贱人,你找死……”接着便要将他手里的铁钎朝着那女人身上扎去。
可未等他动手,便觉的脖子上一阵疼痛,转头回来只是,唯有斧影一闪,接着无数温热的液体,猛地喷出,鲜红的,染得他的眼前,都有些猩红了起来。
一瞬间,他整个人猛的失去了力气,双腿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手中铁钎也直接掉落在地,嘴里不停吐着鲜血,发出咕咕的声响。
眼睛瞪得老大,朝着那书生的脸上望去,猩红之中,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此时他才终于听清楚了他嘴里的话,“恩,又死了一个,还剩一个!”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去抓那个家伙的腿,可是却突然有个身影,拦在了那个书生的面前。
是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她此时眼睛里满是那种仇恨的目光,手里攥着的是他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铁钎,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的脸,似乎在凝聚着什么。
许久之后,那女人突然猛地尖叫一声,然后将手里的铁钎狠狠的朝着他的头上扎了过去。
铁钎从那男人的眼睛里捅了进去,从他的后脑破颅而出,他甚至是来不及叫喊,便直接的咽了气。
可那女人却仍没有停手,而是不停的朝着他的头上,身上,扎去,直到将那个家伙扎成了筛子,她才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猛地跌坐在地上,唔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泽到是没有搭理她,反而平静的转过头,朝着那仍然搂着林絮儿的壮汉看了过去,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平静的问道“那两个,都死了,你怎么说?”
那汉子此时不停的咽着口水,脸上的汗液不停的滴落,粗大的手掌,死死掐在林絮儿那纤细的脖子上,看了看那被砍开了脑袋的瘦子,和刚刚被扎成筛子的家伙,顿时面色一阵的惨白,心中的恐惧,不可抑制的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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