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朝的学堂不像现代学校那般统一正规,不过也是有它自己的一套作息制度的。
像大柱他们所在的乡塾,因上学的多是农家子弟,所以每年都会放两次为期半月的农忙假,除此之外,重大的喜庆节日也会放假,而平日则是每上十天学,放假一天,也就是沐休。
因之前的承诺,所以当十天后大柱他们依例沐休的时候,寒家大大小小的一群孩子便兴高采烈的准备上山打猎去了。
本来寒初雪只想带几个大男孩去放风,男孩子总还是要有些野性的嘛,结果二柱在跟栓子说的时候让两个小尾巴听到了,死活要跟去,怕被丢下,两人头一天晚上居然不肯回家,直接赖在寒家睡觉了。
两个小不点要跟去,仅是几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大人还真不放心,于是一商量,除了阎君,林子和黄世杰也肩负重任的被派作保姆了。
第二天刚准备好要出门,几个村里的女孩子找来了,寒初雪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姐姐也是有闺密的,之前因为遇上是农忙,大家都没空,寒家离村子又有些远,所以才会没来往,这不一闲下来,几个女孩便相约找来了,说是要找大丫上山割葛藤。
难得自家姐姐有小姐妹相约,自是不能拒绝,于是出行人员又加上了一群女娃娃。
鉴于元宝山离下棠村还有些距离,这么一群男男女女、大大小小,要是真的走着去,只怕等走到歇息一下便要往回走,什么也不用干了。于是一直被寒家雪藏在屋后的马车终于解冻了。
徐寿一死,这马车便成了无主之物,所以寒初雪毫不心虚的就此据为己有了,只是寒爹爹他们是勤俭惯了的,虽说自家有了马车,却压根没有要坐它的意思,更别说想到要拿它出去显摆了。所以除了来帮工的人。村子里还没谁知道寒家有了一辆马车,就是帮工除了林子几个相熟的,也都以为是两个富家少爷带来的。根本不知道原来这金贵的马车是寒家的。
于是马车一牵出来,还真引发了一串惊呼声。
时间不等人,急着去打猎的罗安扬几个大男孩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寒初雪也不再多说。快速的作了人员安排,大丫几个少出远门的女孩子全坐马车。两个短腿的小不点也上马车,而赶车的就是墩子和黄世杰,他们俩人,一个在外面打短工的时候学过一下。一个则是在罗家时贪玩的跟车夫一起赶过几回,在一群人里算是最有经验的了。
某驴虽不用拉车了,却也没闲着。身上挂了一串的背篓,这是大丫她们准备用来装葛藤的。徐寿的马车本就是只坐那妖道一个人的,也大不到哪去,现在坐了那么些人,自没什么地方放这些背篓了,于是某驴便只能继续发光发热了。
对此,某驴自是万分的憋屈,可谁叫它也想跟去凑热闹呢,也只能默默的认了。
终于准备好了,一大群人挥别寒爹爹等大人,开开心心的出发了。
罗安扬和大柱几个年纪大一点的,背着弓箭,兴高采烈的走在了最前面,二柱和栓子年纪小一些的,陪着某驴稍落后一点,林子几个大人跟在马车后面以防意外,而中间则是一辆下棠村少有的马车,寒初雪正和大丫她们坐在里面。
除了寒初雪,一群女孩子和两个小尾巴都是第一次坐马车,虽说这马车不见得有多宽敞、多豪华,却也让一群乡里娃惊奇不已,等一群人终于把小小的马车箱能看的能摸的全都“临幸”了一遍后,这才坐下了,叽叽喳喳的又说开了。
大丫笑着给小妹介绍了自己的姐妹淘,其中有两个也是姐妹,大妞和二妞,对于村里人的起名能力,寒初雪已经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了,脸色不变的朝人家姐妹俩笑着问了声好,作为一个修士,就算她努力隐藏了自己的气势,还是不可能跟真正的乡下女娃一样的,所以她这么一笑一问好,真让大妞姐妹俩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红着脸回了一声好。
看到大丫这妹妹并不像想像那般端着高架子,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原本还有些顾忌的女孩们也放开了,不用大丫介绍便叽叽喳喳的自我介绍起来。
对于村子里那错综复杂的邻里亲属关系,寒初雪听得直转蚊香眼,不过好歹把眼前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住了,剩下的三个女娃,一个叫香草十三岁,一个叫荷花十二岁,一个叫玉珠人如其名还真长得珠圆玉润的也是十二岁。
好吧,一溜都比寒初雪大,叫了一圈的姐姐,也收罗了一圈的好感,等互相介绍完,一群女孩子间已经没任何的隔阂的嘻笑着聊开了,再加上两个不怕生的小萌娃,马车里一路欢笑不断。
走在前面的罗安扬,有些新奇的回头看了看,手臂一伸,勾上了曾靖轩的脖子,“靖轩你看这乡下的女孩就是跟镇上城里的不同。”
曾靖轩深有同感,“乡下的女孩不像镇上城里的大家闺秀那般诸多规矩限制着,活得……真实多了。”
顿了一会,他才算找到了贴切的词。
没错,就是真实,不说别人,光是自己那聪慧的姐姐自七岁后,又何曾这般肆意的笑过,他们家起于微末,而姐姐的一切言行如今都如寻常的大家闺秀无异,可他却甚少能感受到姐姐的喜怒哀乐了。
若是以前,曾靖轩还没觉得什么,还会觉得人本就应该是这样活着的,但在寒家的这段日子,在跟林子这些淳朴的庄稼汉深入接触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活,也才明白,自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