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闺女这话果真没说错。
寒爹爹虽人老实,却不是软弱可欺的人,以前会吃亏是因为他把那些人当亲人当兄弟了,可不代表他真的能容忍谁都能骑在自家头上撒屎撒尿。
当下寒爹便黑着脸撂下一句,“村长,咱家的院子只可能扩建不可能缩小,还有现在小荒山已经是咱们家的麻田了,除了咱家的人谁也没资格进入,想在那片地开荒可以,让他们从下面的水田爬上去。”
路已经让院子堵了,想过就得爬小荒山过,而现在小荒山已经成寒家的麻田了,寒家说不让过,就谁也没权利从那过,所以寒爹爹才会说让对方从下面的水田爬上去,只不过虽说下面就是水田,但跟寒家这边的高度差就像个断层似的,可是有五六米的高度,这也是当初没村民会在那边开荒的原因,落差太大,就是想抽水上去也麻烦。
村长一听,便苦起了脸,永柏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人家过去开荒吗,正想劝一劝。
寒初雪冷冷的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水眼是在我们家的荒地里的,那片地已经是我们家的了,那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水一石都只是我们寒家的,外人少打它的主意,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庄稼人种地最要紧的就是要有水,否则当初村民也不会丢着那么一片荒地不用,如果寒家真的不许别人动他们家的水眼,那边的地跟以前可就没半分区别了,毕竟这水眼可不是你说想挖就一定挖得出来的。
村长也明白永柏家这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想想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妇人。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永柏呀,小山也是跟着你块长大的,他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孤儿寡母的,也真是不容易,看在你们往日的情分上。帮他一把其实也没啥你说是吧?”
寒爹爹一怔。他倒真没想到,原来想在那开荒的,居然是小山。
寒初雪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便有些明白了,那个小山上回长工的事没能如愿,这是又绕着弯来想占自家便宜呢。
正想说话。外头蹬蹬的冲进来一个老头子,众人转头看去。居然是寒大爷爷。
寒大爷爷还卷着裤脚,显然刚刚是下田了,走到村长和寒爹爹跟前,大爷爷黑着脸瞪着村长。“林村长,今天老头子就来问清楚你们林家,林小山那孤儿寡母你们林家是不是真的养不起。是不是真的想让他们出族过继到我寒家来?”
这话可就诛心了,要知道古人最讲究的就是香火传承了。小山好歹也是个能继香火的男丁,要是他出族了,那不是硬生生的断了他爹那一支的香火了吗,别说村长是一村之长,就是普通农户也不可能轻易让自家子侄出族过继的,连自家子孙都庇护不了,那可是要被人笑话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村长当下气得直喘,“寒老哥,你咋说这样的话,小山他们母子怎么说也是咱林家的人,咋可能过继到你们寒家去呢。”
寒大爷爷重重一哼,“那就奇怪了,他们还是你们林家的,跟咱寒家半点关系也没有,那凭啥占我寒家人的便宜,难不成就因为你姓林的是村长?”
村长纳闷看了他一会,又看看寒永柏,懂了,气势顿时一泄,搓着双手道,“寒老哥,这事咱也知道永柏家是吃亏了,可是小山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没等他说完,寒大爷爷极有气势的一摆手,“那是你们林家的孤儿寡母,可跟咱寒家没啥关系,你们林家想帮衬他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但别把主意打到咱寒家子孙的头上来,现在让永柏可怜他们孤儿寡母,割自家的宅基地让他们去开荒,那等他们种不完那地时,是不是又让永柏可怜他们孤儿寡母,派些长工去帮他们把地都种上?要是他们那地没收成,是不是永柏还得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的,拿自家的收成填补他们?”
寒大爷爷这一连几个问,寒初雪默默的点了个赞,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她敢打赌,只要自家在让路的事上退了一步,接下来小山绝对就会像大爷爷所说的般,一步步的赖上自己家。
寒爹爹的脸色也极为沉郁,若是以往他绝对不会这般想小山,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一连串的事,虽说受到不少刺激,却也让他长了心眼,不得不怀疑,也许小山还真是这么打算的,否则村子周围那么多的荒地,他咋不选,偏就选了自家后面的那一块?他家只有那么几亩地也不是今年才是这样的,他以前咋就没想过借村长是他同族长辈的机会自己多开些地来种?偏在自家开荒后他就想到了。
村长被寒大爷爷的话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感情上他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家的子侄真会像寒永松那般,但理智上却告诉他,那个堂侄有可能还真是打这样的主意。
寒大爷爷是越骂越气,“那林小山压根就不是个东西,以前他处处赖着永柏,愣是让永柏帮他养了五六年的儿子咱都不说话了,现在还想继续占永柏的便宜,门都没有。”
村长愣是应不出一句话,以前小山是怎么占寒永柏便宜的,他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就是这次如果对方不是寒永柏,小山家也绝对不敢打那样的主意,只是再不争气,那也是林家的子孙,所以当小山娘求到自己面前时,他才会答应了下来,却不想事情会闹成这样。
一旁的曾靖轩看村长被寒大爷爷镇住了,心念一转,笑着上前道,“寒大爷爷,你们村子的规矩小子也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