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从愤恨、不甘到最后的认命。
“若姑娘真的愿意把我那女儿一并买下,奴家愿意。”
寒初雪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有这样的人跟在娘亲身边她才能放心。
书僮还缺一个,寒初雪又指了一个年纪较大一些的小男孩,回头看向黄婆子,“一共多少钱?”
一下子卖出五个人,还把烫手的山芋一并出售了,黄婆子甭提多高兴了,“姑娘,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个重伤的,老婆子也不坑你,二十两您看可行?”
二十两买断五个人的终身自由,让寒初雪觉得如果自己还价那都不好意思了,于是极爽快的掏出了四个小银锭,五两一个,刚好二十两。
黄婆子笑着接过,又赶紧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卖身契,恭敬的递给了寒初雪。
不管是官奴还是自卖自身的人,都是事先写好了卖身契的,而且像黄婆子这样在官府注册了的伢人手上的卖身契都是在官府里登记了的,也就是说这些人从落在她手上开始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都已经是奴籍了,只要不拿这卖身契去消籍,这一辈子都会是奴籍,哪怕是逃跑了也无法摆脱这身份的。
这也正是黄婆子这些合法伢人的“货”比较贵的原因,一是来路正,二是没后顾之忧,不像那些野路伢人,手上的“货”很可能是来路不明的。一般人也就算了,万一是有些身份来历的人被逼良为奴的,或是穷凶极恶的人。这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因为卖身契是控制这些人的关键,所以黄婆子不管有没有把人带来,那卖身契都是随身带着的,省得被偷了让自己白白损失一大笔银子。
寒初雪故作老道的伸手接过四张卖身契,认真的看了看,除了已经知道名字的钟坚,另外娘仨个。妇人名叫吴玉珍,那男孩叫欧立志。还有一张应该就是那个没在场的少女的,名叫欧立梅,还有一个小男孩叫狗蛋。
五张卖身契上都盖了官府红印,其中三张除了那红印还大大的盖了一个黑色的奴字。显然这就是官奴的卖身契了,普通奴籍的人只要有卖身契便能消籍,而官奴一般情况下是没办法再消籍的了,当然凡事没绝对,比如犯官家属,若是日后犯官平反,朝庭下令****便可以消籍,又或是跟了个极有权势的主人,本身又能极得主人赏识。得主人之助从而脱籍。
当然这些事现在都不是寒初雪会考虑的问题,收好卖身契,看向黄婆子。“还有一人在何处?”
黄婆子笑道应道,“在老婆子家里,姑娘请稍等,老婆子这就去把人带来。”
寒初雪想了想,“不必等了,我也该回去了。就跟你一块走吧。”
说着她回身朝曾夫人抱拳为礼笑道,“今日之事劳烦夫人了。初雪日后再登门道谢,今天时辰不早了,初雪就先行告辞了。”
难得儿子回家来了,曾夫人自是想让他们多留一会,只是也知道人家还有正事要办,那个姑娘的手说是废了,但黄婆子不可能找什么名医去看,若是能换个好些的大夫说不得还有救,寒初雪现在都已经把人买下了,曾夫人自然也希望真的能把人治好,免得寒家吃了大亏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眼前被坑的。
于是曾夫人也不再多留,只是让阿福赶紧去帮儿子再收拾多几身衣服和他用惯的东西,寒家今时可不比往日了,那么大的房子,儿子就是再带多一些东西过去也是可以的。
待他们一行人出了曾家的门,不只阿福拿了个大包裹来,还有个小丫头也提了一大包东西来,那是因有外男不好露脸的曾莹儿给弟弟准备的糕点和小吃。
明白娘亲和姐姐是在心痛自己,曾靖轩也没再拒绝,接过放进了马车里,待他挥别了曾夫人等人,黄世杰这才赶着马车,慢慢的跟在黄婆子的驴车后面,朝她家走去,而那些没选上的人跟钟坚四人则跟在他们的车后,有卖身契在,就是放他们跑,也是跑不掉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切身体验了一回古代的人口买卖,寒初雪心中默叹,等级森严的古代,谈人权那压根就是扯淡。
过了会,黄婆子家便到了,放眼看去是个算不得大的小院子,临门的倒座住的全是这些卖身的人,所以黄婆子打了声招呼进去不一会便带着一个少女出来了,兴是伤重,那少女走路有些不稳,脸色苍白如纸,却紧咬着牙关,默默的跟在黄婆子身后,一双与吴玉珍相似的眼睛满满的倔强。
这就是那个被废了手的欧立梅了,寒初雪默不作声的朝她的双手看去,黄婆子说找人来给她看过伤想来是真的,如今那双手被包裹着,一些黄色的药汁渗透出来,隐隐的还能嗅到一丝草药味。
寒初雪的眼内闪过一丝寒光,别人看不到可不代表她看不出,那双手关节都碎了,手筋也断了,显然出手之人根本就是存心要废了这少女一双手的,别说黄婆子找些一般的大夫,就是找到国手御医来也没办法治得好的。
这时黄婆子已经带着人走到了马车前,恭敬的道,“姑娘,人已经带来了。”
既然要在这些下人跟前立威,寒初雪自是没下车来的,连同罗立扬和曾靖轩也是坐在车里的,现在黄婆子在打招呼了,坐在外面的黄世杰这才推开了一点车门,好让寒初雪能看到外面,当然寒初雪其实早看得一清二楚了,不过也需要点破,顺着黄世杰推开的车门,她淡淡的往外看一眼,“看来她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