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通知的李大夫,顾不得梳洗便提着医箱跑来了。
把完右脉把左脉,两道老眉越拧直越紧,再拧下去只怕就得打结了。
一家子看到他这表情,小心脏怦怦乱跳,秀娘腿都有些软了,忍不住伸手抓住李大夫的手臂,“李大夫,咱二丫到底咋样了?”
李大夫拧着双眉抬头,一脸的古怪,“这孩子吐血了?”
一家子毫不迟疑,绝对肯定的一齐点头,二柱还手往寒初雪唇边一指,“吐了,您瞧,咱小妹嘴边还有血迹呢。”
李大夫果然俯身去瞧了,嗯,不像胭脂也不像花红粉,倒真的像血,可是真吐血了,没理由他半点病像也把不出来的呀。
行医几十年,李大夫第一次迷糊了,半晌才对寒爹爹他们爱莫能助的摇摇头,“寒相公、寒夫人,恕老夫才疏学浅,看不出寒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啥?
一家子全瞠眼了,这人都病得吐血了,居然还看不出是咋回事?
要不是这李大夫已经帮秀娘看了一段时间的病,而且秀娘现在的身子也确实大有起色,一家人都得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庸医了。
闻讯赶来的善天观主和静清师太刚好听到这结论,静清师太看看床上的人小儿,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唇边泛起一抹无奈的浅笑。
本还有些担心的善天观主一看静清师太这神情,眨了眨眼,秒懂了,敢情小师祖这是装病呢,至于为什么,想想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作为一个江湖跑老的老忽悠,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当下老脸一板,捋着胡须就走了进去,“依贫道看,并非李大夫才疏学浅,而是小师叔祖这根本不是病,而是又犯煞了。”
什么又犯煞了?
一家子惊慌的互视一眼,又看看床上无故吐血人事不醒的寒初雪,再也无法淡定了。
寒爹爹一把抓住善天观主的手,“道长,还请您帮咱家算算,到底是谁在害咱家。”
怕他不答应,二柱还补了一句,“道长,咱家小妹可是你的小师叔祖,你要不管,那可是欺师灭祖的。”
善天观主……
这顶帽子够大的呀,他可不敢戴。
赶紧掐指一算,嘶的一声,手往大院门口一指,“好厉害的煞星,那可是命犯刑克的孤星之命。”
什么?
寒爹爹夫妇正待问清楚一些,钟坚和吴玉珍青白着一张脸跑了进来,“老爷、夫人,林家两个寡妇带着林小山的独子披麻带孝的跪在了我们院门前。”
刚才因寒初雪突然“犯病”一家子顾不得去理会院门前的哭声,但作为管家钟坚和吴玉珍却是跑去处理了,结果便看到了让他们气愤异常的一幕,可他们毕竟是下人,没得到主人的命令也不好作什么,所以只得跑来通知寒爹爹夫妇。
秀娘怔了怔,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说什么?”
吴玉珍气得脸发白,“夫人,那林家的两个寡妇带着林小山的遗孤披麻戴孝的跪在了我们院门前号淘大哭。”
原来刚才真没听错,寒初雪房内突然一片死寂。
过了会,二柱才最先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问吴玉珍,“吴婶,你是说她们就跪在了咱家院门那?”
吴玉珍和钟坚极为肯定的点点头。
二柱当场就炸开了,“咱就说小妹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煞了,原来是他们,这一家子混蛋眼看没办法占咱家便宜了,他们这是存心想克死咱全家呀。”
善天观主火上浇油的又掐指算了算,摇头直叹,“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会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把大少爷和寒姑娘给冲倒了。”
如果说二柱的话只是小孩子家气急乱语,那么善天观主这话可就定了林寡妇婆媳死罪了。
想想,大柱和曾莹儿出事时,可不就是林小山出事之后吗,紧接着就是寒初雪,本来过了一个晚上,几个孩子都好转了的,却一下子又全躺下了,那时候可不正是林寡妇两人想让寒爹爹去给林小山抬棺吗?而今天小闺女更是毫无预兆的说吐血就吐血了,这时间正是他们听到哭声的时候。
披麻带孝跑到他们家门口来哭,这得是多晦气的事,别说他们一家跟林寡妇她们无冤无仇,就是有些仇怨的人家,也没谁会干出这么冲霉头的事来的。
秀娘的眼睛刷的一下充血了,“吴嫂去把扫把拿来。”
说着,她气冲冲的就跑出去了,生怕她会出事,寒爹爹等人急忙也跟着跑了出去,独留下李大夫还在那纠结着。
犯煞的人会吐血,还把不出脉像来?那以后再遇上把不出脉像的病人,是不是也都是犯煞了呢?他要这么说,人家会不会把他堂堂一个大夫误认为是老神棍呀?
李大夫在屋里纠结着,林寡妇婆媳俩在屋外,也有些忐忑不安。
林小山媳妇拦腰抱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小石头,用力的嚎了几声,又抽空问向身旁的林寡妇,“娘,咱们这样做,万一把寒永柏惹火了可咋办呀?”
她虽是滚刀肉,但好赖还是知道的,孩子他爹刚死,他们就这样披麻带孝的跪在人家寒永柏家门前,这事要扬了出去,那绝对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
林寡妇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又被一抹狠色取代,“再火,难道他寒永柏还敢打咱俩?不说咱俩是女人,就凭咱现在寡妇的身份,他要敢碰咱俩一下,他就别想能脱身。”
看出媳妇还有些怕,林寡妇忙撞了她一下,“你可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