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这事虽然因永竹他们心念寒家没报官,但是寒玉祈残害同姓手足的事,咱们不能真的当没发生过,否则日后家族里的其他后生,有样学样,稍有矛盾就朝族里兄弟下死手,咱寒氏一族只怕会就此衰败,甚至绝种灭族。”
寒大爷爷这话说得极为严重,心水清的人都明白,他这是准备要严惩寒玉祈了。
不过,三叔公他们都没异议,毕竟寒玉祈这事做得确实太可恶了,影响太恶劣了,做错了事,不知悔改,事后还去嘲笑受害的堂弟,回来后甚至父子联手哄骗不知情的寒秀才把苦主寒永竹一家给赶出了三房,这是人干的事吗,如果不严惩他们,以后族人当真有样学样,这家族还不得毁了呀。
“说得也是,你准备如何处罚他们?”
寒大爷爷沉默了一会,最后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挺身站起,朝着三叔公等人团团一拱手,“三叔公、各位叔伯兄弟,咱正房教子无方竟出了这么一个残害手足的东西,德福愧对列祖列宗,现咱以族长身份,宣布寒玉祈逐出嫡枝三房,从今而后再非我嫡枝子孙,德福督教不力,自愿卸去族长一位。”
什么?
三叔公等人全体都惊呆了,他们是想着要严惩寒玉祈,却没想到居然是要把他逐出家族,说是逐出嫡枝,但他一个正正经经的嫡枝子孙就这样成了旁枝,说他没犯错都没人会信,这娃的名声可不就得毁了,至于寒大爷爷说不当族长了,这就更闹大发了,要知道嫡枝现在就只有两儿子了,他不当族长,那谁来当,那个糊涂得连自己家都管不清楚明白的秀才公吗?
三叔公急得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寒大爷爷,“德福,玉祈虽然犯了大错,但他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就这么赶出嫡枝是不是太严重了?”
寒大爷爷一脸沉痛的摇摇头,“三叔公,正因为他年纪小小居然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次若不严惩他,让他深深的记住这个教训,待他真长成人的时候,可不就杀人放火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敢干了?”
这……
三叔公一时无语了,有句话,叫三岁看八十,才十来岁的寒玉祈能干出残害堂弟的事,待他长大了会不会真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还真说不准了。
听到寒大爷爷的话,整个像被雷劈了似的寒永松这时终于缓过神来了,砰的一声跪下,哭得鼻涕横流。
“大伯,叔公,这不成呀,玉祈是做错了事,但他刚考上了童生,先生也说了他学得极好,过两月还能下场考秀才,明年就能去考举人,就有希望当官了,我们寒家三代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了呀,现在逐他出家族,毁的不只是他的前途,还有寒家几代人的希望呀。”
作完证便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戏的寒初雪唇角微泛起一丝冷笑,他如果不这样说还好,偏偏他还要提寒玉祈作官的事,这只会让寒大爷爷更下定决心逐他出家族,借此断了他的科举之路,好搀救寒氏一族,自己一点一滴在寒大爷爷身上做的功夫,可不是白做的。
果然,寒永松这话一落,刚刚还气愤异常失望透顶的寒秀才也跟着下跪求情了,“大哥,爹娘一生的希望就是我们家能出个当官的好改换门庭,现在祈儿有了希望,总不能就这样毁了他呀。”
三叔公他们也神情有了松动,想劝说寒大爷爷。
只有寒大爷爷不为所动,甚至脸上的神色又坚决了几分。
“正是因为他有希望能当官,咱才要逐他出家族,免得到时害了整个家族。”
三叔公等人不解了,这话听起来好没道理呀。
“德福你咋这样说?”
寒大爷爷一脸痛心的道,“三叔公,你可知道邻郡的有个姓邱的家族,就因为出了一个念书厉害的不肖子孙,全族老幼没一个逃得了,不是被砍了头就是被充军流放,最好的那些都被发卖为官奴永世不得赎身了。”
三叔公他们都是年纪大了的老人,别说县里就是镇上也不知多少年没去过了,自是不会听说这事,忙问这是咋回事。
于是寒大爷爷把从寒初雪他们那听来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指着寒玉祈,朝三叔公他们道,“三叔公,你们想想,这混帐东西现在只是童生就敢仗着这身份,对堂弟下死手,就因为那几亩免税田,他就能一点亲情都不顾的用马车撞同一个爷爷的玉华,他要是真当了官,还会有啥事干不出来,等他出事了,咱们全族人还能落得了好吗?”
三叔公等人都默了,如果以全族人的身家性命换一个人的飞黄腾达,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若是光宗耀祖后的下场是全族灭绝,他们情愿默默无闻的在下棠村安心的当个泥腿子,世世代代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生生不息。
寒秀才已经被邱从丰的案子给吓呆了,他只知道当官是好事,却不知道原来当真是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慎就会落个身首异处,全族灭绝的下场。
寒永松身子都有些发软的摇晃着,他算是听明白了,大伯这是存心要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他是存心不想让自己儿子去考科举去当官。
寒玉祈自寒大爷爷说了处罚决定后就一直没哼声,咬着牙板着脸,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此时听到寒大爷爷会这般处罚自己的真相,他竟倾头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怕我出息了,当上官了,会跟你算这些年你帮着寒永柏压制我们家的帐,原来你是怕我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