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爹爹气愤的吼了一句,以失望的眼神扫了不敢吭声的寒三叔一眼,转过头,再也不瞧这母子了。
其实人群散去没多久,寒爹爹等人就到了,这并不是说二柱动作神速,而是寒爹爹想通后,特意来找秀才奶奶作最后的努力的,结果半路遇上小儿子,得知小闺女被打伤的消息,而来到弟弟家门口又让他听到了这母子俩完全没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的话,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寒爹爹顿时心就凉透了。
“二柱,你去学堂把你爷叫回来,告诉他,你大爷爷找他。”
“哎。”二柱应了声,瞪了寒三叔两人一眼后,气哼哼的转身跑了。
而秀才奶奶听到寒爹爹这话却有些急了,“你找你爹回来作啥?”
寒爹爹这回却是寒了心了,压根就不愿意理会她,“大丫,去把你大爷爷请来,就跟他说,咱家有事需要他老家人主持公道。”
“是。”大丫乖巧的应了声,也匆匆的走了。
寒三叔跟秀才奶奶面面相觑,这事好象不太妙呀。
而寒爹爹却看也没看他们,握着秀娘的手,轻声道,“别急,咱们这就去看二丫。”
听说小闺女被打破头了,当娘的哪能不急,要不是孩子他爹非说要来问个清楚,她早跑到胖婶家去了,所以听到寒爹爹这话,秀娘二话不说就点头了,管他在里面的是婆婆还是小叔子。
于是大柱再次推起了板车,一家子朝着胖婶的家急赶而去。
因为寒爹爹的腿不能挪动,所以这回他是坐着家里的小木板车由大柱推过来的,如果秀才奶奶母子不是算计得太入神了,早就应该听到车轮声了,这也算是再次应了寒初雪的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一家子刚走到胖婶家院前,围在外面的村民便看到了,纷纷让开了道,寒爹爹夫妇俩一边谢过村民,一边心急如焚的往里走。
胖婶家的布局跟寒家也差不多,其实村里大多住家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一个小院子,一座主屋,有些孩子多的或是银钱富余些的还会添一两间耳房,寒秀才家就是有两间耳房的,而寒三叔家则有一间,这胖婶家也有一间,因为有两个女儿嫁得有些远,这是特意给她们回来探亲准备的。
寒初雪就是被抱进了这耳房里,知道小闺女在那后,秀娘急忙就走了进去,而寒爹爹因为腿有伤行动不便,那耳房又不大,只能由大柱陪着坐在院子里着急的等消息。
一进到房内,看到脑袋上裹了一大圈麻布人事不省的小闺女,秀娘的泪嗒嗒的就下来了。
见她哭得伤心,在房里的琴姨和胖婶急忙安慰。
“阿秀你别急,这血没流了,不会有事的。”
“是呀,柱子他娘你得顾着自己些,可别娃还没醒你自个又晕了。”
毕竟秀娘的身子不好那是全村都知道的,胖婶还真怕她担心过度下自己也跟着晕了。
在外面等着的寒爹爹听到媳妇的哭声,心里别说有多难受了,又担心小闺女的伤,正想不管不顾的让大柱扶自己进去,外面的村民又嚷了起来,“黄郎中来了,快进去。”
话音没落多久,便见到一个壮汉拉着一个挎着个布包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人在哪呢?”
大柱急忙朝耳房一指,“黄郎中快去瞧瞧咱小妹。”
黄郎中气都还没喘顺呢,可是见大伙似乎都挺着急的,他也不敢耽搁,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进了耳房。
他刚进去,院外又响起了寒三婶的声音,“黄、黄郎中,是咱先叫你的呀,你不能……”
好不容易找到了在别人家看病的黄郎中,却不想让人半路截走的寒三婶气呼呼的挤进院子,一抬头却对上了寒爹爹怒目圆瞪的脸,神情顿时一怯。
“二、二哥你咋在这呢?”
寒爹爹表示现在没心情理会这搅事精,哼了一声,甩开头理也不理她。
靠山没在,寒三婶是有气也不敢发,只得瞪着把黄郎中拉走的那个壮汉,“林子,黄郎中呢,咱家永竹还等着他去治伤呢。
原来半路抢了郎中的大汉就是琴姨的相公,难怪会那么给力,连寒三婶的胡也敢截。
对于寒三婶的话,林子是直接没听到,走到寒爹爹跟前,看了看他的伤腿,“柏哥,你这腿是咋回事?”
之前不是已经能拄拐走路了的吗,怎么两天没见又成这样了。
寒爹爹朝他摆摆手,“没事,之前没接好所以又重新接了一回,等好了就不用拄拐了。”
林子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没听懂耶,不过不用拄拐应该是好事,于是他乐呵呵的笑开了,“原来是这回事呀,还吓咱一跳以为你又摔了呢,只是没摔你这脸又是咋整的?”
寒爹爹现在的外形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摔,都鼻青脸肿了。
摸摸头上的大包,寒爹爹心中就一片苦涩,摇摇头,终是没说话。
大柱却有些气愤的瞪着寒三婶,“三婶骂咱娘,爹爹说她,奶就把爹打成这样了。”
寒初雪之前在家里的一番话,被触动的不只是寒爹爹,还有大柱这个长子,毕竟他比大丫他们年长些,知道的事也多些,感触自然也会更大,一味的忍让确实是让自家吃了更多苦头,既然这样,他为啥还要忍。
寒三婶压根没想到平日老实巴巴的娃居然会敢这样说自己,气得指着大柱就想开骂,结果被寒爹爹和林子两双虎目一瞪,立马打了个冷战,咕的一声把气全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