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父子听了寒初雪的话,面面相觑,尚有些迟疑。
这娃虽然及时救了自己的寨子,但年纪毕竟尚小,而这话也说得没头没脑的,让人一时间难以相信。
汤至和想起寒初雪曾在丰昌戏弄黄官令之事,只怕自家姑娘还真看见了什么,见袁战父子还在犹豫,忙道,“袁老哥我家这姑娘并非常人,庄上若真有病重之人还是赶紧带她去看看为要,以免追悔莫及。”
对于汤至和袁战还是信任的,听他说得这般严重,同时心里也确实担心真会发生什么让自己后悔之事,当即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如此,姑娘请随我来。”
匆匆交代了赵显两句,让他领人善后,袁战父子便带着寒初雪急步朝庄子而去。
眼看他们父子步不停歇的直奔主院,汤至和神色一紧,“老哥,这重病的难不成是嫂夫人?”
袁战父母已逝,如今主院住的就是他们自己一家子,所以汤至和方会有此猜测。
果然袁战脸色沉痛的点了点头,“正是。”
其子袁猛又加了一句,“娘并不是病重,而是重伤。”
重伤!?
袁战这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会让她重伤,此事定有蹊跷,汤至和还待再问,一行人却已到了,推门而入,一阵血腥味便补鼻而来,显然里面的人果真伤得极重。
袁战父子回过身,正想请寒初雪入内,里面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悲呼声,“娘!”
不好。
袁战父子同时心一沉,再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转身便朝屋内冲去,却见袁猛的媳妇正跪在床前,满脸是泪。
袁战父子正待冲过去细察,身后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且慢。”
袁战父子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回身看向寒初雪。
寒初雪却并没看他们,而是紧紧的看着床前的某处,快步走了过去,手一扬便隔着众人布下了一个隔音法阵。
“这妇人一息尚存,你们如何能现在便动手收魂?”
站在床前已祭出收魂珠的黑白无常顿时脸色一变,“你竟能看到我们?”
寒初雪撇了撇嘴,“废话。”
她可是在丰都转了一圈的,又没喝孟婆汤便投胎了,形同开了阴阳眼,看不到这些鬼差才奇怪呢。
低头细看床上的妇人,脸色苍白如纸却无暗涩之气也就是寻常人所说的死气,她再抬头时看向黑白无常的脸色便有了一丝不善。
“她尚有一丝生机,你们如何能在人还没生机断绝之前便下手收魂,这跟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当初自己会被勾错魂,多半就跟他们这样的工作态度有关。
被骂的两个鬼差眼神有些心虚的闪了闪,他们也是前来收那马啸鬼魂的时候,发现这边也有个快死之人,于是便想着顺道一并把魂收了,免得等会再来一趟,却不想居然被人撞破了。
不过这个把柄可不能随便让人抓住,否则一状告上去,自己两人可没好果子吃。
当下两人胸脯一挺,脸色一扳,瞪着寒初雪道,“你一个小小修士难不成还想插手丰都之事不成?这妇人虽一息尚存,却已无生路,我兄弟俩把她的魂早一步收去,也不过是免得她继续受苦。”
寒初雪脸色一寒,“你们又如何知道她已无生路?她脸无死气证明寿元未尽,人还没断气,你们就强行收魂,这岂不是白白害了她性命吗?”
两个鬼差自是不会轻易服软,“她重伤难愈,此处地处偏境,既无良医又无良药,她转眼就要断气了,又哪来的生路?”
寒初雪重重一哼,“本姑娘既然来了,她自然便有生路,倒是你们身为鬼差竟敢这般儿戏人命,待见到阎君,本姑娘倒要好好问一问他丰都之人可都是如此行事的。”
两个鬼差顿时脸色一变,难不成眼前这小娃儿当真认得阎君?
见袁夫人已气若游丝,寒初雪也不再理会他们,撤了法阵朝外喊话道,“余师侄进来。”
因听说受伤的是个妇人,老余头这老光棍便避嫌的等在了外面,此时听到寒初雪的喊话,急忙走了进来。
“小师叔,何事?”
寒初雪朝床上的人一指,“救她。”
老余头主修的是木灵根,木灵力有生息将养之功,像袁夫人这般尚有生机,却生命力不强的重病患正是最好良药。
老余头依言上前,稍一把脉便已大致明白袁夫人是怎么回事了,“小师叔,她这伤若配以宁息丸更佳,只是弟子身上并无此丸。”
宁息丸是刚入门的低阶弟子所用的,用以调节内息,而对高阶修士却已效力不大,老余头也是个练气高阶的人了,又是下层弟子,资源有限,自不会准备这种已经没用的丹丸,不过寒初雪下山回家,却是受山主之命的,身上肯定会带有这种对凡人亦有作用的丹丸。
果然寒初雪听他这么一说,很快便掏了个玉瓶出来,“我这有几颗。”
老余头忙接过,倒了一颗出来,示意站在一旁的袁猛夫人把药让袁夫人服下。
袁猛的媳妇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接过药后,却不敢马上喂给自家婆婆吃,只是拿眼询问的看向自家公公和相公。
袁战又看向汤至和,毕竟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也只有汤至和最清楚了。
汤至和却满脸喜色,“袁兄,曾有权贵之家为得我家姑娘一颗丹药而出了五间铺子两处别院,嫂夫人这次可当真是因祸得福了。”
那小娃儿的丹药竟这般厉害?
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