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本待去睡,但站在旁边看了一阵,忍不住笑道:“陈大哥,今天我们家公子来过啦。”
陈恕哦了一声,黄蓉笑道:“他来做什么?”
阿朱眨了眨眼睛,道:“当然是接表小姐回家住。”
黄蓉嘻嘻一笑,说道:“你们这慕容公子还不死心么?阿朱姐姐你也不跟他说实话,是怕他伤心么?这可不是早晚的吗?”
阿朱本来意思是想提醒陈恕,表小姐可是我们慕容家的人呢。但被黄蓉这一句话一说,她顿时说不出话来。心想表小姐都跟陈大哥半夜三更这么对坐喝茶了,看来公子爷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她和阿碧留在此处,都是被慕容复叮嘱许多遍的,这时也是大为无奈。
王语嫣不愿谈到慕容复,挥手道:“阿朱你去睡吧,我们说一会儿话也会早点休息的。”
阿朱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陈恕向来思虑最多,家事国事,每系于心,在人前更要凝神应付,身心常有疲累之感。而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放下了其他东西,感觉到一身轻松自在。跟两名少女说一些心里话,听听她们的心事。偶尔讲些从前看来的笑话段子,将两人逗得笑声不断。黄蓉说起桃花岛的风景物事,颇有些怀念,又谈论起江南风物,笑道:“我就觉得你们苏州话儿好听,王猫你怎么不说呢。”
王语嫣不悦道:“别这么叫,好难听。我既然会讲官话,为什么要说苏州话呢?”
黄蓉笑道:“阿碧姐姐说来可好听得紧,我可学也学不会。”
王语嫣哼了一声,点着她额头道:“你就是贪图个新鲜罢了。”
这时候,外面的风声渐小,陈恕起身从窗隙瞧了瞧,忽然喜道:“你们来看,下雪啦。”
两名少女顿时都兴冲冲地起身,二人都是出身江南。对于雪这东西还是比较稀罕的。偏生今年天气偏暖,这等深冬才下起第一场雪。
三人打开了窗肩,并肩凭窗赏雪。只见雪片如鹅毛般一片片飘零下来,当真是好大一场雪。不一时园中便一片洁白。
黄蓉叹道:“这场雪一下,今年就要结束啦。”
王语嫣微笑道:“小蓉儿可又老了一岁,渐渐地要嫁不出去啦。”
黄蓉怒揪其衣巾,王语嫣忙道:“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感叹呢,下雪不好吗?”
黄蓉道:“要过年啦。大过年的,我爹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岛上,我就是放心不下。”
王语嫣被她这么一说,也叹了口气,扶额道:“我妈虽然有许多人陪着,但是肯定最想我。”
两个少女都泛起了思家之愁,默然无语地瞧着雪景。陈恕心想你们两个大过年的在外面乱跑,家里不着急才怪了,都是妥妥的问题少女啊。
想着不禁好笑,忙劝道:“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明年我陪你们回去,好好孝顺爹娘。”
黄蓉啐道:“又乱给人许诺,你已经答应过我了,到时候是先陪我回去呢,还是先陪她?”
陈恕尴尬地笑了笑,果断地岔开话题,说道:“这雪这么大,明天我们堆雪人打雪仗玩。”
黄蓉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再追问。
三人看了一会雪,陈恕和黄蓉各自去睡了。王语嫣一般是要到天明才睡的,但见了这场雪,也早些睡下第二天来看雪景。
第二天一大早,陈恕就听见桃谷六仙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声音。他没好气地喊了句:“别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就说了这么一句,没过一会,轰地一声,桃谷六仙推门直入,一人手里捧了个雪球,嘻嘻哈哈地奔过来。
陈恕只来得及喂了一声。就被这几个家伙将雪球直塞进被子里来。冻得他大叫一声,直跳起来。待要报复时,桃谷六仙早逃出门去了。
陈恕无语地将雪渣往外抓,一边恨恨地叫道:“蓉儿你个臭丫头,还在报复吗?也太记仇了吧?”
桃谷六仙做事情,一般都是有缘由,他不用猜就想得到是黄蓉在支使他们。
只听桃枝仙叫道:“姓陈的小子,快出来打雪仗,我们黄家军要打得你心服口服。”
陈恕无语道:“你们什么时候被她收编了?”
他穿衣出门,走出门时,只见天地之间,一片银妆素裹。园子里雪已积得老深,桃谷六仙在园中摆开阵式,喝道:“陈恕快来受降!”
陈恕童心大起,戟指道:“看我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一举擒下,把你们黄大将军抓过来给本将军当压寨夫人!”
桃谷六仙哈哈大笑,都道:“牛皮吹得翻上天,要抓我们黄大将军,可是做梦!”
黄蓉站在廊下,亦是叉腰冷笑不已。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早起床了,闻言都笑嘻嘻地过来围观。陈恕拍了拍手道:“十哥、十三哥、十四哥,还有茅兄、乐算,咱们几个人一起!”
余鱼同等人都闲来无事,见他有兴,便都笑吟吟地陪着他玩。韦小宝从房里直奔出来,叫道:“我呢?师父,我给你做先锋!”
陈恕挥手道:“你这叛徒!我不要你,过去帮她罢!”
韦小宝悻悻地道:“师父那你可别后悔,我可是高手!”
两边这雪仗一打起来,可就热闹得紧。个个都是习武之人,身手矫健,准头又好,你来我往,不一时人人都淋了一头一身的雪。阿朱阿碧在旁边看得好笑,不妨也被不知哪里飞来的雪球一人砸了一记。
韦小宝倒也没吹牛,他虽然不会武功,却是最奸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