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酒肆。
这是一间位于西凉边境的普通酒肆,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这里汇聚了来自三教九流的人物,商贾、强盗、行人、甚至是士卒都盘踞于此,停顿休息。
环境的特殊,这里不单单招待路过的旅人,更多的还是一群亡命之徒或是马贼悍匪,但有些出奇,这间酒肆外表即便看上去很普通,但却在这个地界存在了已经七年!
没有人敢来这里惹事。
即便并没有明说,但任何人都知道,这间酒肆身后另有其人,主事者相传是一位汉人的高官。
高官当然不会发疯到在这种地界上开设一间简单的酒肆,这个酒馆,之所以存在了这么多年,实则另有乾坤。
这是属于无人管辖的地方,交易,赌博,销赃,甚至是买卖奴隶,所有灰色的行业都在这间酒肆之中悄然上演,相比酒肆,这更是一所黑市,每个月所成交的交易额,已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量。
酒肆只是一个摆设,肮脏与黑暗才是它真正的颜色。
索图已经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了,自从乌力亚苏发生内战,像他这样以贩卖马匹为生的生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在以前,他通过自己的人脉与本事,每个月也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可现在,到处都是战斗,到处都是死人,马匹的价格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对于索图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感到悲伤的事情。
“嗨,索矮子,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媳妇儿带着孩子跟人跑了?”因为身高只有一米五,索图有一个略带歧视的外号,叫做矮子,这时候,说话的是一名强盗,他与索图熟知。也算是一个老友。
“唉!”
索图出奇的没有生气,要知道,他最恼怒别人叫他矮子,但今天有些出奇。他竟然没有发怒,反而有些失落的说道:“还能怎么回事,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赫连雄被干掉了,要知道。我的生意大部分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现在,他人死了,我根本收不到什么可用的马匹!”
这句话令附近的人为之一振,此前搭话的强盗皱了皱眉头,说道:“赫连雄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戈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这片土地上,每天都有人死,也有少数一部分熬出头,成长为令人仰视的存在。
赫连雄。手下拥兵破百,更有着数千名匈奴人所组建的部落可谓是一方大盗,在乌力亚苏也算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对手,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死了!
强盗有些惊讶,他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单于与子嗣尽亡之后,赫连雄四人分裂了匈奴人的势力,有兵有人,武力方面也着实不俗,强盗不明白。就是这样一个势力,为何会在短时间被人歼灭,难道,又是内战?
强盗的声音很高。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这一刻,酒肆中大部分人朝索图看来,眼中同样写满了困惑。
“听说是被一个汉人县令灭掉的!”索图转动了一下眼眸,看着众人那期待的表情,缓缓开口。
“不可能!”一名匈奴人一刀切碎了板凳。他望着索图眼中写满不善,然后冷声道:“哪里有你吹的这么悬乎,赫连雄手下拥有着不少的战士,一个区区的县令,根本无法将其覆灭,你撒谎!”
索图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大声反驳道:“什么不可能?你以为只有赫连雄遭灾了吗?我告诉你,卜敏与呼延芳华都已经被对方给杀死了,而且,他还招降了拓拔明锐,乌力亚苏完了,已经完了!”
“嘶!”
酒肆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索图的话太让人感到震惊了,开什么玩笑,这些人都是戈壁上有名的存在,可现在,就是这般桀骜不驯,依靠地势曾带给汉人无数伤痛的匈奴人势力竟然被连根拔起了!
“死了?都死了!”
许多匈奴人喃喃自语道。
一名在这酒肆中拥有一些势力的头目睁大了眼睛,寒声问道:“你这些消息都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在短时间做出这种事情!”
酒肆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答案。
索图的表情凝重了不少,语气有些肃穆,低声说道:“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但有一点内幕,他称自己是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家的二公子。”
皇甫嵩?!
许多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再次发生了巨变,无论是汉人也好还是匈奴人也罢,面容上都流露出怪不得这样的神色,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名字有着特殊的含义。
西凉现如今之所以还被汉人所掌握,周边的匈奴、鲜卑、羌族之所以偏居一偶,都与这个名字有着不可切割的关系,他是一个成功的将领,在任期间,他做了太多有益于汉人的事情,他是力量的化身,更代表着杀戮与死亡。
是那个人的儿子吗?
怨不得会这般厉害!
许多人的脑海中闪现过这样的想法,没有人再反驳,因为,他们已然被眼前的事情给惊愕到无话可说。
索图也没有料到,自己无意间的闲聊竟然会造成这般景象,他嘴角咧起一道笑容,若有若无,充满诡异。
“你说的这个地方在哪里?”一阵唐突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索图本能的朝后望去,那人位于墙角边缘,眼睛正紧紧注视着自己。
那个男人年龄看上去三十左右,目光死寂,肌肉饱满,令人瞩目的是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