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北风呼啸,一阵寒风犹如银龙从远处吹拂而过,除却寒冷,还有一抹浓郁的血腥。
乌塔半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仇恨,他望着眼前将部落毁于一旦的强盗,脸上充斥着痛恨与怨气。
脖子一凉。
他的身体随之僵硬,
因为有一把长剑贴在他还有些血渍的脖子上面。
乌塔抬起头,黝黑的面庞上面写满愤怒,双眸中更是通红一片,俨然有着不死不休的愤慨气势。
“告诉我,卜敏在哪里?”皇甫牧的脸上没有波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人听不到他任何情绪。
乌塔不聪明,但却不傻。
对方这般气势汹汹,见面便展开如此血腥镇压,会是朋友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戈壁无情,诸如赫连博贴那般的亲兄弟又如何?还不是为了权力同胞相杀,毫无任何感情可言,乌塔与卜敏相交贫穷,从小便有浓厚的友谊,这一次,更是共同携手拿下这么一块地盘,可以说,即便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出卖兄弟的事情,乌塔不肯做,也不会做。
乌塔冷笑一声,被剑锋贴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愤怒。
他不会出卖兄弟,哪怕是死!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长生天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注定会死于饥饿和风沙之中!”在匈奴人的眼中,饥饿与风沙代表着死亡,所以这常被作为恶语来诅咒敌人,这一刻,乌塔面目狰狞,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皇甫牧并没有阻止乌塔的诅咒,他反而将龙泉剑从对方脖间取回,动作轻浮,比起周围的血腥,显得异常温柔。
“你现在的这幅模样,让我想起了我当初养过的一条狗,忠诚,护主,为了卜敏,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这种做法令人感动,只是,就算你已经把生死看轻,你就真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皇甫牧把剑收了回去,脸上挑起咧起一丝微笑。
乌塔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可以不计较生死,他不会出卖卜敏,也不会像敌人低头,对于他来说,死亡并不代表痛苦而是解脱。
乌塔并没有开口,他狞笑着直视前方,眼中更是有着一抹放肆的嘲讽。
这种模样,仿似再说有种你就杀了我。
看到乌塔这种表情,皇甫牧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不同前则的嘲讽,他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讪然,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因为糖果而像自己发脾气的孩童一般,没有一丝气愤。
皇甫牧抬起手做了一个下划线,轻轻说道:“杀十个。”
十名身披黑袍的暗影卫走了出来,他们拔出腰间的刀锋,没有犹豫,直接朝俘虏的人群中走去,手臂挥下,他们的身前瞬间多了一地血液,如同小溪,蔓延到了众人的脚底。
“为了信义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对付你们这种人,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只是,你可以不管自己的性命,那么这些人呢?因为你的隐藏,他们就这么死了,有没有感到自责,有没有感到痛苦?如果有,这就对了。”皇甫牧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符却如同刀锋,将乌塔的表情刻画的面目全非。
视死如归没有了,嘲讽冷笑没有了,他望着对方嗔目切齿,仿似想要撕碎皇甫牧一般,连脖颈的血管都憋至通红。
“我说过,我会找到办法让你说出卜敏的下落,那么,我再问一次好了,告诉我,卜敏在哪里?”往前走了一步,皇甫牧低下头再次问道。
“你这个魔鬼!”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的乌塔紧张怒吼道。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杀十个。”皇甫牧平静道。
噗哧!
十颗头颅被直接斩下,这血腥的场面令人群失控,吵闹声,哭喊声,甚至还有几名战士发起反抗,企图挣脱束缚,与眼前的强盗决一死战。
但有褚严、吴封等人在一旁坐镇,这些俘虏的做法简直就是求死心切,一道寒光闪烁,褚严手持一把巨大的血色长刀站于人群前方,他随手一挥,便有一名战士直接被拦腰斩断。
肠子,五脏,鲜血瞬间散落一地,而褚严即便浑身是血却依旧面无表情,他站在前方,如同堡垒,不允许任何人踏进一步。
惨绝的手段令人感到由衷的冰冷与刺骨,暴乱终于得到平复,但哭喊声却越发厚重,任谁都能够听到其中的凄惨之音。
乌塔面色抽搐,双手紧握,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被猎人捕获的驯鹿一般,眼神中充满极端的绝望。
他不怕死,也可以勇敢的面临死亡,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心如刀绞,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强盗竟然这般丧尽天良,竟以这种手段逼自己就范!
他抬起头,复杂的情绪令他崩溃,眸中再也没有前一秒的气愤,有的只是参杂了悔恨与无助的复杂目光。
皇甫牧微笑着伸出手举在半空,淡淡说道:“卜敏在哪?”
乌塔颤抖着嘴唇,再也不敢说出半句辱骂的话语,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强盗根本就是一个屠夫,他不能再惹怒他,起码这一刻不能。
乌塔低下头,声线甚至带有一丝哭腔,颤抖的说道:“求求你放了他们,杀了我,杀了我就好,我不知道卜敏在哪里,我不知道……”
皇甫牧摇了摇头,笑容依然和善,像是一个路过旅人在向乌塔借水一般,语气轻盈:“你不诚实,继续杀!”
噗噗!
十颗人头再次飞起。
“不!”
乌塔抬起头,整个面容扭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