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吕季同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距离高台最近的位置坐下,他打开酒壶喝了几口,道:“坊主,劳烦你将这头野猪杀了,做一道全猪宴。这野猪皮糙肉厚,但味道想必会极好的。”
丝竹之声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头,犹如牛犊子般大小的野猪。
那野猪体积甚大,压在小厮身上,将小厮整个人都给埋没了起来。
可那小厮却丝毫不觉吃力,他双臂猛地一松,野猪顿时给摔在了地上。
“哟,吕公子,您这是出去打猎了?”见气氛有些古怪,杜凤儿忙迎了上去,指着野猪笑道。
“这就是我家公子在城外村中所猎到的‘魇魔’。”吕季同没有说话,反倒是那小厮活动了下脖子,抢先说道。
“魇魔?怎生没有听过?”
“兄台,你许久未曾出城了吧?近来城外传闻出现了一头妖魔,这妖魔双眸通红,践踏农田,吞食猪羊,闹的附近几个村落人心惶惶。”
“啥?你是说,这野猪就是‘魇魔’?”
“这野猪体型巨大,且皮糙肉厚,怕是五六个人也未必降服的住啊,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能够将其杀死,不简单呢!”
听到众人的议论,小厮高傲的昂起了头,得意的道:“区区一头野猪,有何难哉?不怕告诉你们,莫说一头野猪,即便是蛟龙,我家公子也可以将其斩杀。”
吕季同一脸淡然,对众人议论似乎毫不在意。
他微微一笑道:“坊主,今日这舞曲,是否可以开始了?”
“可以,可以。我道吕公子为何几天不见人影,原来去到城外为民除害去了,公子可真是英雄少年啊!”平白无故的得到了一头野猪,杜凤儿欣喜无比。忙招呼伙计将野猪给抬到后厨。
四五名伙计匆匆跑了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野猪给给了下去。
高台上,丝竹之声再次响起。几名身着流云广袖,身材曼妙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伴随着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康绪摇了摇折扇,他稍一沉思。随即踏步走到吕季同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高台之上,霓裳羽衣,广袖流云。
婆娑舞姿配上空灵优美的曲调,让人犹如身临仙境,梦游太虚。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吕季同更是沉醉其中,不时拍桌轻和,似乎被舞曲带入到了太虚幻境。
一曲终了,已是半个时辰过后。
尽管舞者与乐师皆已撤下,但众人依旧没能从跳珠撼玉般的陶醉之中醒来。
“这位兄台。你从我进来开始,目光就停留在我身上,不知兄台可有何事?”吕季同边自我陶醉般的打着节拍,边不以为然的说道。
康绪笑了笑,没想到他在欣赏舞曲同时,竟还能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察觉自己一直观察于他。
“吕兄心思机敏,令人佩服。在下康绪,久仰吕兄大名,今日特来结交。”康绪双手抱拳道。
“原来是康兄。失敬失敬。”吕季同也随意回了个礼,神色淡然的道:“康兄,这霓裳羽衣舞,乃当今圣上所作。非有福德之人,难以得见。康兄却将目光放在吕某身上,未免有些辜负了这圣曲神舞。”
“康某一介粗人,对于雅乐神舞,并不了解,也无甚可惜之处。于我来说。能够结交吕兄,才是幸事。”康绪微微笑道。
吕季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发现康绪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异于常人的气质,眉头忽然皱了下:“康兄此番前来寻我,怕是有意为之吧?”
“吕兄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隐瞒了。”康绪端起酒杯小酌了几口,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吕兄,这些天你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吕季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除了在‘紫韵坊’之外,我就去过城外村落,这段时日我一直住在‘紫韵坊’,连家也未曾回过。”
吕季同的说法,与杜凤儿所说完全吻合,似乎并没有任何破绽。
他沉思了一会,接着问道:“四天前的夜里,你又在何处?”
吕季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皱眉道:“四天前的夜里,我在‘紫韵坊’听曲,所坐位置也正是这里。康兄,你为何对我过往几天的行踪如此有兴趣?”
康绪一早就封锁了消息,严禁衙门中人泄露命案之事,是以百姓们只知道陶昭雪被害,却并不知晓他调查的方向与程度。
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吕季同会是杀人凶犯。
甚至连康绪在第一眼见到他时,也产生了错觉。
吕季同浑身散发着正气,看起来并非是那种奸诈之辈,若非他查到许多线索,恐怕他也不会将其认定成疑犯。
“吕兄可认得章合璧此人?”康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吕季同摸了摸鼻子,道:“认得,我与章兄乃至交好友,不过几天前他说自己要离开正阳,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难道,章兄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章合璧并没有发生意外,发生意外的另有其人。”康绪深深的说道。
“谁?”吕季同疑惑地问道。
康绪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陶昭雪。”
吕季同眉头皱了皱,他摇头叹道:“陶姑娘身死之事,我已有耳闻。章兄与陶姑娘情深意笃,陶姑娘身死,章兄只怕会意志消沉。”
“你知道陶昭雪遇害之事?”康绪沉声问道。
“陶姑娘被贼人所害,此事已传遍正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