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众人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刘洋更是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道:“杀害袁家的凶手……竟然是他们三人?这……这怎么可能?”
李沧海神色凝重,沉声道:“这便是为何我之前会说,死者皆是凶手。他们三人当年为了所谓的宝藏,杀了袁氏一家。而今,再被同样的死法死于袁家后人之手,当真是‘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等下,你不是说袁家之人都被杀了么?又哪里来的后人啊?”狄晴忽然问道。
“是啊先生,袁家哪里还有后人?”李钰也是有些不解。
“袁家子嗣并没有全部被杀,尚有一人活着。”李沧海说道。
刘洋垂泪道:“子梅兄只有一子,其子有一儿一女,当年两名娃娃只有六岁。可如今只发现四具骸骨,尚有一名男童下落不明。老朽一直以为那孩童怕是也死于非命,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李公子,子梅兄的后人现在何处?”
李沧海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到客栈新来的伙计跟前,平静地道:“剩下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众人见李沧海对那伙计说话,纷纷感到惊诧不已。
刘洋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李公子,你是说,他就是子梅兄的后人?”
那伙计缩着脖子,惊慌无措地道:“客官……你这话是何意?”
李沧海盯着他,认真地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隐瞒下去?其实,从昨夜你将袁家故事讲过之后,我便猜透了你之身份。夏至。”
“他……他是夏至?不可能,夏至分明已经死了啊!”九原县令周昌吃惊地道。
李沧海平静地道:“夏至并没有死,死的那人其实是钱蔺。”
“沧海,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钱蔺不是被割喉而死的吗?”狄晴一头雾水地问道。
“钱蔺确实是被割喉而死,但同时被砸死之人也是钱蔺。”李沧海说道。
“沧海,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究竟怎么回事,快说吧!”狄晴说道。
“一个人死两次,当然不可能,但死人却是可以。其实夏至并没有死,在龙神庙的尸体,也不是夏至。我们之所以会认为那尸体是夏至,全是因为他腰间那条白绫,以及对镇上失踪之人的盘查。但其实,我们都被骗了,夏至根本就没有死,他不过是找了个替死鬼罢了。”李沧海说道。
“替死鬼?”李钰诧异地问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在龙神庙案发前一夜,灯笼陈与钱蔺的尸体突然消失,而次日凌晨龙神庙便发生命案。其实,被石像砸烂脸部之人并非是夏至,而是被夏至弄去的钱蔺的尸体。”
说完,李沧海盯着那伙计,沉声问道:“不知我可有说错?”
那伙计低着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此时忽然抬头笑了起来:“你怎知那尸体不是夏至,而是钱蔺的?”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你之所以将脸面砸烂,便是想让众人以为被砸死之人是你。你选择钱蔺作为替身,是因为钱蔺身材与你相仿。钱蔺虽已过而立之年,但他保养的甚好,也不至于露出破绽。不过,正因如此,你反而露出了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那伙计盯着他问道。
“你先是将灯笼陈与钱蔺的尸体盗走,而后给钱蔺换上粗布服饰,为避免露出破绽,你拿走了钱蔺身上所有值钱的饰品。这其中就包括钱蔺右手拇指所戴的翠玉扳指。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却忽略了一点。扳指戴的久了,便会留下印记!我在龙神庙检查尸体之时,看到他右手拇指上的一圈白痕,便觉得奇怪。直到后来,我想起钱蔺的扳指,才想通其中关键。”李沧海说道。
“所以,你是从那时才怀疑我的?”那伙计问道。
李沧海摇头,严肃地道:“我怀疑你,是从找到灯笼陈的尸体之后。你先是杀了灯笼陈,将尸体藏于十里之外的荆棘丛,而后等到‘龙神’仪式时,再以各种道具制作出风筝坠崖的假象,让众人亲眼目睹,认定灯笼陈是坠崖而亡。这一切本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你却犯了几个常识性的错误。”
“哦?愿闻其详。”那伙计似乎并不紧张,反而语气异常平静。
“第一,尸体坠落,即便是顺水漂流,也不可能流到十里之外。何况,崖底河流蜿蜒曲折,漂不了多远便会被石头拦住才对。第二,我在发现尸体的荆棘丛之中,找到了两根长长的棉线。两根棉线一头拴在岸边的树底,一头在荆棘丛中。起初,我并没有想通这两根棉线的作用。直到后来,我去复查了一遍灯笼陈的尸体,在灯笼陈的脖颈与脚腕处,皆找到了细微的勒痕,而那勒痕与棉线极为吻合。由此,我便得出推测,灯笼陈的尸体是被人拴在荆棘丛中,等着被人发现。”李沧海说道。
那伙计笑了笑,道:“若是如你所说,众人发现灯笼陈尸体时,他身上应该有棉绳才是。”
李沧海盯着他,沉声道:“这便是我怀疑你的第二点。若是尸体被其他人发现,自然会有所怀疑。但第一个发现尸体之人,却是你。你先他人一步找到尸体,暗中隔断了棉绳。何况,棉绳是从荆棘丛中穿过,隔断之后,你再将其扔进荆棘丛,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仅凭这些,你便确定是我杀了灯笼陈?”那伙计平静地问道。
李沧海叹了口气,道:“自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