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死党,邓再荣自然了解韩熙林的习惯。知道只有入了他韩大董事法眼的人,才有资格享受他既花时间又花精力的亲力亲为。
以前有幸享受这份殊荣的基本都是韩熙林的亲戚,办的事总不脱求医就学这类。现在听他问起电影圈的事,邓再荣马上猜测,一定和上次那个自家被老弟坑过一回的小明星有关。
也不等韩熙林回答,他又追问道:“我记得他姓萧,对吗?”
被他看破,韩熙林略一迟疑,随即大大方方点头承认,“嗯,是他。”
邓再荣知道韩熙林不像自己,他和韩父虽然表面看上去性格天差地别,骨子里却是一样的痴情执拗。想起睡前的感伤,触景生情,他不免有些担心,“那人今年才二十吧。这么年轻,又在娱乐圈混,心思能定得下来吗?你觉得你们能长久吗?”
韩熙林没想到老朋友第一反应竟不是拿自己开涮,而是认真地担心将来,不禁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你会说种话。”
邓再荣这才意识到失语,取出香烟掩饰般地点上,“这不是关心你么。我经验比你丰富,正好给你提提建议。”
“那都是以后的事。”韩熙林说,“就像当年我爷爷说的:项目还没到手,就算计收益能有几年,不觉得可笑么?既然觉得有发展潜力,那就争取过来,用心经营,才是正途。”
邓再荣举手做投降状,“得得得,早该想到以你这坐起而行,一旦看中誓必拿下的性子,我这些话说了也白说。随你高兴吧。这两年大环境不好,电影消费相对低廉,势头反而还不错。你既有心栽培他,趁这股东风,回头我介绍几个好本子给你。”
“资源他不愁,我只想让他今后走得更顺利些,不要再吃苦。”
说到这里,见邓再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韩熙林才发觉,一不留神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端起精致的紫砂功夫茶杯浅啜一口,他及时转移话题,“你呢?曲征上次发度假照片给我时,还问你是不是又换人了。”
曲征是他们的发小,初中时全家移民去了美利坚,如今在硅谷有了自己的软件公司,在业内排得上号,事业有成。虽然和他们已经几年没见了,但依旧保持联络。
但不知为何,他平常只和韩熙林联系,只有在重要节日时,才会给邓再荣发份祝福,聊上几句。
邓大公子认为这是因为生性严谨自律的曲征看不惯自己的作派,所以不愿搭理。相对的,他也懒得理会这个据说忙起来可以一个星期都待在计算机室的死宅。
他懒洋洋地说道:“不和我联系又问我的事,估计是攒着黑料当谈资吧——诸位员工,你们要向我学习,勤奋努力,洁身自好,不要像我某个朋友一样如何如何。”
“你想多了,曲征是真关心你。他说今年端午准备回来一趟,届时我们聚聚。”
邓再荣不以为意道:“来就来吧,到时候再说。”
又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韩熙林道了再见,前往机场。
抵达k市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为免平时早起惊动老人,萧可住在一楼。韩熙林怕吵醒了他,连开门都像作贼似的,拧了两三分钟才慢慢转开了锁芯。
不想刚刚进屋,便发现客厅灯火通明,只见老爹对着一桌子菜,无精打采地扒饭。
如果不是屋外还黑着,韩熙林一定认为这是幻觉。
定了定神,他问道:“爸,你怎么半夜才吃饭?”
他晚饭照例喝了咖啡,现在胃里有点难受。但看到这一桌子饭菜,却依旧没有半点食欲。
这不应该啊,萧可做的菜,怎么会吸引不了自己?
韩熙林疑惑地放下公文包过去一看,更奇怪了:桌上的菜式都是萧可以前做过的,摆盘色泽都和记忆中差不多,但莫名的又有几分陌生,香味也不大对劲,让他一看就没有动筷的yù_wàng。
看到儿子的反应,韩父说道:“别琢磨了,都是老丁做的。最近山上一直下雨,剧组每天只能拍一会儿,小可还得等几天才能回来。我本来不想吃,但实在饿得睡不着,只好爬起来随便填填肚子。”
“……”
见儿子默然无语,韩父又问道:“要吃吗?老丁手艺其实还行,大概有小可六七成功力吧。”
“不了。”韩熙林决定早点睡觉,早点上班,早点把这几天挨过去,等萧可早点回来。
两天没休息好,韩熙林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感觉胃实在空得受不了,勉强吃了一点丁海立做的东西,便去上班。
结果他郁闷发现,自己的进度条又卡住了。
原本预定是回来之后立即对萧可坦白自己的身份,然后再进行下一步试探。现在萧可延长归期,计划未能如愿完成,韩熙林不免心烦意乱。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处理完的事,生生拖出了一个多小时。
在清明期间留下来坐镇的何伦以为他是熬夜累了,以致效率不高,便说道:“韩董,昨天您才集中处理过急事,今天没什么大事,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韩熙林拉了一遍备案,发现今天确实都是日常事务,思忖片刻,觉得自己再等下去只会越来越烦躁,便写了个地址递给他,“你来开车,我要去找萧可。”
何伦顿时愣住了,“您是有急事找萧先生吗,为什么不通过电话说?”
这种事怎么能在电话里说。韩熙林不耐烦地用手头的文件敲了敲助理的肩膀,“别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