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渠看面前的姑娘又透出些清水村时候的齐洛蔺的模样,心下不禁高兴起来。来上京后总觉得她压抑的很,而今总算活过来了。
齐洛蔺笑笑。
许清渠起身绕了桌子一圈儿,走到门口,掀起了雅间的珠帘子一角,回身跟齐洛蔺说:“来瞧瞧你昨夜保下来的人。”
齐洛蔺闻言起身靠了过去。往外看。
许清渠用手指了指前方,“看见那蓝衣裳的没。”
一堆人中就一个穿着蓝衣裳的,齐洛蔺很容易就找着了人。那人侧着身,只将侧面对着齐洛蔺。但凭着这张侧脸,齐洛蔺也完整画出这人来。
这人生的很端正,眉峰微微往上挑,有一股子正气。
“这人就是程学让。真是可惜啊。”
许清渠再让齐洛蔺看了一会儿,这才放下珠帘子阻断了外头的风景。重新回了原座坐下。杯中的茶是第一杯,如今有些泛凉了,许清渠又添了些热的,顺手也帮齐洛蔺的添了些热的。
齐洛蔺也跟着坐回来,问他:“那位程学让的学问很好?”
许清渠顿着,似乎是在回想,而后点点头,“确实很好。”
听他这样说,齐洛蔺也来了兴趣。按照这位的脾性,应该是不太会赞别人好的。可是他赞了。这便也就算了。可看他面上的样子,不但是赞了,还带着一丝惋惜。
这前后串联起来的意思,不就是这位程学让确实是个人才,还是他看的入眼的,只不过党同伐异。而他所感叹和惋惜的也是出自党同伐异这几字上。
“你不去试试看,说不定能将人拉拢呢?”她忍不住问他。
回她的是许清渠的摇头。
齐洛蔺看着他,难得有些纠结。不拉拢,又惋惜,如此自相矛盾。
“还需要再看看。”
“哦。”
“其实我儿时也曾想过将来要出仕。金榜题名时,平步青云路。”许清渠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齐洛蔺听愣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直直看着他。
“可惜……总归不是我走的路。”
话到这里。没有投也没有尾,许清渠自己起的话,又自己结了尾,雅间里静了下来。
外间的学子们正诗兴大发,一人一句不亦乐乎。雅间里许清渠慢悠悠得喝茶,偶然抬眼看看窗外的蓝天发发呆。
齐洛蔺陪坐一旁。忽然有些明白许清渠所说的未出仕学子恣意欢纵的话来。
这两边一比较,可不是明显的对比嘛。
再坐一会儿外间的人才渐渐散去,口中一致说的都是要回家做功课去了。
下月便是春闱了,虽也要散散心调剂调剂,但也不能耽搁了功课,毕竟众人的心思都是出仕、然后平步青云。
等外头安静了,许清渠也起身打道回府。
***
一连三日,齐洛蔺待在柳曲院里闲的无所事事。
不论是萧承羡还是许清渠都在忙,整日都不在府里。
齐洛蔺又挑了本打发时间,吴妈妈嫌弃她总是看书伤眼,特地请她去院里坐坐。
出了元宵后,这天比起过年时候暖和了不少,特别是晌午的天气,暖洋洋的,坐在院里晒晒太阳再好不过了。
齐洛蔺推不过吴妈妈的执著,也知道这位妈妈是照顾自己的,所以也就不拒绝她的好意了。
吴妈妈很快吩咐两个丫头搬了椅子去院里,自己亲自抱了一条薄被来盖在她身上。
齐洛蔺躺着晒太阳,吴妈妈便拎了只小凳坐在她一旁,低头摆弄针线伙计。另两个丫头则让她打发去午歇了。
安静的院内,只有枝上的麻雀不时叽喳的讨论着。
齐洛蔺正要昏昏欲睡时,院门处有几道脚步轻轻而来。
来人见了院里的情形,轻声得唤了一句:“吴妈妈”。
吴妈妈抬眼一看,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瞥眼看了看齐洛蔺,发觉她阖着眼,只留着一条小缝,想来是已经快睡着了,也就没惊动她,自己起身迎了过去。
两人在院门kǒu_jiāo谈了几句后,来人就离开了柳曲院,吴妈妈又重新坐了回来,继续摆弄她的针线。
齐洛蔺闭着的眼慢慢睁开,转头看向吴妈妈,出声问她:“吴妈妈,刚刚谁来了。”
突然的出声令吴妈妈吓了一跳,针差点就扎进手指里了,再看齐洛蔺已经睁开了眼,还问她刚才的来人,显然是听到了动静了。
这也不瞒她,坦白说:“玲珑院的妈妈来了,说是有人递帖子来府里,要请姑娘去做客。江夫人那边收了帖子,但还要问问姑娘的意思。”
“哪家府上请我做客?”还有人会请自己去做客?
吴妈妈摇了摇头,“这到没说起。”
“那帖子呢?”
“帖子在玲珑院,江夫人说请姑娘有空闲的时候过去说。”
明明是请她的帖子,却送到玲珑院里,还不交予她,连谁请她过府做客也不愿意说。齐洛蔺略思了一会儿,便想到了何家的两位姑娘。
“吴妈妈,我去玲珑院走一趟。”起身也不再睡,齐洛蔺往屋里走,边走边对吴妈妈说。
吴妈妈闻听后忙也起身跟上来。
去柳曲院的话才回来传话,外间就有人来回禀说柳曲院的人来了,江梓琳没想到齐洛蔺来的到快,让人去请进来说话,自己则换了位置坐。
齐洛蔺进来时,江梓琳正坐妥,何家送来的请帖放置在她的手边。
“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