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首先要做的,……。”文丑心道:“不过是二件而已,一者就是提前部署,抢在孔伷入郡前完成对全郡的控制,站稳脚跟,二着就是在孙将军抵达之前,我绝对不能在孔伷面前落了下风。”想到这里,他对卢亮、韩猛说道,“卿二人这就各归本部,带些粮秣,明日即分赴两处吧。”
卢亮、韩猛应诺。
说完此事,又说到了新投的轻侠壮士,文丑沉吟片刻,又同田丰、田畴、荀彧他们进行了商议,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些轻侠壮士平分到军中各部中去。因为他也没有用什么好的人选,能够再独掌一部。
傍晚时分,王阵、周路等忙完当天的郡务,和荀彧等人联袂来拜见文丑。
诸人落座。
营在县外,时当暮深,风卷帘幕,帐中愈发凉寒,文丑又令人加了两个火炉,命叫呈上热汤。
文丑心知将来掌控颍川离不开这几个人,打点精神,在荀彧、旬衍、田丰、田畴等人的相陪下,与王阵、周路等人畅谈欢叙。虽已入春,方才正月,白昼尚短,聊了不多时,暮转夜至。
王阵等人邀请文丑入城。
文丑却说:“天晚了,此时入城,怕是会惊扰县人,吾等明日再进城。”
一边说,他一边示意田畴下去安排饭食,歉意地对诸人说道:“与诸君重逢,本该置酒助兴,只是军中不得饮酒,今晚就请诸君体谅,你我以水代酒,何如?”
王阵笑道:“我等来前,郡里已经给将军备好了酒席,我把我多年珍藏的中山清酒都拿出来了,本还想请将军评点一二,不过将军既要留饭,那这中山酒便改日再饮罢。”
文丑作为冀州有名的军事主将。更是目前主掌常山国之人,中山国就毗邻常山国,王阵以他珍藏多年的“中山清酒”来宴请文丑,珍贵倒在其次。心意却是第一。
论起才干,王阵和周路两人不愧家学渊源,各有其能,只说这王阵,谙熟律法不说。在为人处事、交朋识友上亦心思细腻之余,不失慷慨爽快,是个可交之人。
文丑心道:“兵乱将起,颍川是前线之一,将会直面董卓在轘辕关内的驻军,此事已不可更改。颍川太守挂印归家,表面看是因受气憋屈,可往深里根究,其中也未尝不是没有想及早抽身避乱之故,比起唯知清谈阔论的孔伷。我这个战功素著‘知军略’的‘文武猛’,当然更能让人放心,王阵、周路诸君如此欢迎我之入驻颍川郡,应是想借我之力,以保颍川,免使各家受害,避免如董卓军掠阳城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自身利益的。不管王阵、周路等人是出於什么目的,只要他们现下对文丑的热情欢迎是真心的就行。
文丑笑道:“昔吾在常山之时,家中着实藏了不少中山清酒,只是可惜了。我离郡之时,来得匆忙,没能带些出来,要不然,改日倒是可以和王君的藏酒放在一处,请诸君品赏。”
待到饭食布上。诸人饱食之后,王阵等辞别欲归。
文丑自是殷勤留客,说道:“夜深天冷,兵营离县虽不甚远,亦十余里,诸君何不便在我营中暂住一晚,明日再归?我明天也是要进城的,我等可以一块儿入城。”
王阵说道:“周君和我商量,决定由我明日去迎方伯,我得先回家安置安置。”
文丑笑了起来,说道:“只是去迎孔豫州,又不是出远门,何需归家安置?周君和你说了?豫州与我共起兵讨董,有同盟之谊,今他将至,我不可不迎,我已决定由文若与你一起去迎,你既定下明日出发,那正好,今晚就更不要走了,等到明天,你和文若一块儿去迎豫州便是。”
王阵是个爽快人,他只略想了一想,便就痛快应下,说道:“好。”如此大部分的人员都选择了呆在营中。
是夜,叫田畴找个地方安置下其他众人,文丑和王阵同眠一榻,直聊到夜半,方才睡去,——从傍晚到夜半,王阵等人却是除了王阵之前说了句明天要去迎孔伷外,谁也没有提过孔伷半个字,说起来孔伷的这个豫州刺史还真是当得没劲,召令各郡起兵,州中一半的郡国都不响应,而马上就要到颍川来了,颍川的郡吏们也根本连提都不提他,这却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黄琬直到月前才走,孔伷刚握住州权不久,他本人又只是个清谈之士,没甚军略谋勇,当此兵乱大起之际,州郡里的英豪们轻视他,另择英雄保境却也是难免的了。
次日一早,文丑等人起床。
洗漱完了,吃过早饭,荀彧点起昨天挑好的步骑,和王阵一道暂拜别文丑,出了军营,径去郡界迎接孔伷了。
文丑送罢王阵、荀彧,随后,文丑便和周路同车,留下田畴坐镇军中,带了田丰、旬衍等,还特地叫上了郭嘉,在典韦、赵云的扈从下,前去阳翟。郭嘉却是在颍阴县令的宴席之上认识之后,又经由荀彧的牵线搭桥,使得其终于归于文丑之阵营之中。
到了阳翟县中,也就是到了郭嘉的家乡。其实郭嘉正是阳翟的一个寒门出身,但是就如同江显一般,在荀氏的族学之中学经,他家中虽不富裕,可族学的学费收得不多,特别对他,更是全免,并且日常供应衣食,不但一枚钱不用花,每月还另外再给他一些“学俸”,他手头并不紧,所以倒是有余财常募车归家,这回被文丑带到阳翟,他知文丑这次回来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