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孙坚志得满满的从孔伷之军中扬长而去,只留的孔伷在那气得五窍生烟,可木已成舟,粮已运走,亦是徒呼奈何,呆立在道上,望着孙坚绝尘远去的身影,只又多了几分羞怒罢了。
孙坚没有回本营,而是直接去了文丑营。
到得文丑营里,孙坚兴冲冲径奔文丑的大帐,人还未入至帐内,声音已先传入,只听得他说道:“子孝,我已从孔豫州处借来了五万大石的粮秣。”随着话音,他的脚步迈入到了帐中,脸上喜色未去,抬头间,看到了帐内有几个眼熟的面孔。帐内那几个孙坚相熟的面孔却都是豫州军中各郡国的带兵将校。
孙坚和他们虽然不熟,可却也知道他们各自的来历,知道这些人都是孔伷麾下之人,而这几人所统带的兵卒之数,就已经达到了近万之数,算是孔伷所征集郡兵的一半了——孔伷麾下的四万余兵马里,州兵约占一半,也就是说,去掉州兵,郡国兵共有两万来人。
这些校尉见着孙坚威武之模样,心中想道:“久闻文武猛英武,亦闻孙乌程猛鸷,盛名之下无虚士也!那董卓兵强将勇,凶名在外,而今关东起兵,五州汇聚,英雄济济,然而至今却都不见有一路敢主动进击,别路不说,只说我等颍川这一路,孔豫州麾四万余众,高座阳翟,只字不提进兵事,而文、孙二人初逢,既已做出了进击董卓之决定,真两个人杰是也!”
他们这些人就是豫州军众多将校中的主战派,要不然也不会被田丰、田畴、荀彧等人招揽过来,此时见了文丑和孙坚的豪气,都越发坚定了跟着文丑出兵进击的心思。文丑又是哈哈大笑,请孙坚落座。
粮、兵都借来了,五万大石粮,不但足够文丑、孙坚用,且绰绰有余。八千郡国兵,虽只有豫州军的四分之一不到,可那两万多州兵显是没可能借到的,至於剩下的那万余郡国兵则都是不敢战的。再找他们的将校去说也没有用,此八千人加上文、孙部,再加上颍川郡兵,合计也有四万余众,且虽亦是新卒居多。可当中也有不少精兵,如陈国那两千人马里有一个弩营,营中俱为蹶张之士,强弓大弩,战力颇强,用之得当,少说能提高全军一两成的战斗力。
两事具备,接下来就该步入正题,商议作战了。
文丑对孙坚说道:“文台,卿来前。我正与诸校尉商讨作战计划,从上午讨论到刚才,略有了个雏形。卿久经征伐,娴明军略,想来对讨董定是已有了成见,我等就待卿来,渴闻高见。”
“诸校尉”说的是这些受郡命带兵从孔伷的校尉了,出郡前,各被本郡太守表了一个“行校尉”之职,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孙坚说道:“不知卿与诸位校尉商讨出来的雏形是什么?”
帐中挂着地图。图上绘制的是司隶、豫州、兖州等地的地形图。
文丑站起身,绕出案后,来到图前,指点图上的颍川、酸枣位置。说道:“此次出兵,是颍川的我等与酸枣的张、曹、鲍三将军共进兵,我等皆以为:与其两路合兵,不如分路进击。卿以为呢?”
孙坚也离席起身,来到了地图前,查看了一番之后。点头言道:“我亦是此见。”
文丑、孙坚之颍川和酸枣张、曹之盟两路人马虽说新卒不少,可两路合兵也有八万来人,——诚然,曹操本部人马不多,只有五千人,但鲍信帐下的人马却有不少,早在起兵前,他就在泰山募到了万余之众,到的起兵时,其帐下军马更是达到了两万余人,他与曹操合兵,亦有二三万的人马,再加上张邈的两万兵卒,也达到了四万之数,与文丑这边相差不大,如此颍川、酸枣两路合计,兵马总数达到了八万之众,这么多人马,在地形和形势的约束下,是难以合成一路进击的。
首先从形势上来说。
酸枣军盛,除去有心进击董卓的三人之外,还有桥瑁、刘岱等军势,是以张、曹、鲍三人固是可以带军离开酸枣,来与文丑等人会合,可颍川却只有文丑等人与孔伷这两支人马,一旦文丑等离开颍川,郡中就会只剩下三万余数的豫州军,那么董卓便极有可能会趁隙侵境,使得文丑等进退失据,也就是说,张、曹、鲍可来颍川,文丑等人难去酸枣。
其次从地形上来说。
颍川在洛阳的东南方向,两地间虽有大道直连,可这条道上却有一个轘辕关,此乃是拱卫洛阳的京畿八关之一,现下关中的守将乃是董卓之部属,要想从此过,就得攻坚,以多是新卒的部队来攻此坚关、敌彼悍将,可以想见,仗肯定很不好打,也许一两个月都打不下来,就是能够攻下,战损也必然很大,这不是文丑所想要的,是以此路可以说是不通的。
由颍川往西北方向直上洛阳的路既然因关卡所阻,难以通行,那么要想往洛阳方向去,就只能往下朝西南方向绕道。
西南方向的近处是没有什么大道的,路都不太宽,而且还要渡过几条河才能入司隶。张邈、曹操、鲍信如果来了颍川,两边合兵八万之众,这么多人马只能绕此窄路,且还需要接连渡河,就好比是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太拥挤不说,一旦前路被阻,说不定就会寸步难进,再严重点,万一前部战败,董卓部多骑兵,一旦顺势直冲下来的话,退路既窄,后又有河流阻隔,八万来人恐怕就要落个全军覆灭了!
当然,除了往西南方向找突破口,也可以往上找进击的方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