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转回来,向着本阵奔腾一段,然后再转回去冲黄盖、孙贲营驰奔,高顺部这么做的唯一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加快马速,以能更猛烈地展开进攻。
虽不能耳闻马蹄奔行之声,不能感觉到数百战马奔驰时地面的颤抖之动,可高顺部那数百骑兵在一面军旗指引下,一往无前,冒着箭矢,向着前边敌营决绝驰进的风姿,文丑、孙坚等人却可以想象得到。
不但文丑,孙坚、吴景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便在这时,又一阵沉雄的鼓声响起,诸人看去,见是吕布、徐荣的主阵里重又击响了战鼓。
这次的战鼓声和上次不同,上次较缓,这次甚急,鼓声的间隔非常短促,尽管离得远,文丑、孙坚等人也能感受到随着这急促鼓声而引起的激昂心跳。
吴景低声说道:“此进战之鼓也。”
诸人远望高顺部,只见这号为“陷阵营”的部中数百骑卒,如一支离弦之箭,在速度几乎提高到了极限的那一刻,正好踏上那一截被填平的沟堑,其在最前边带头的那十余骑,半点也无停顿之态,就这么挺着长矛,径直地撞向了黄盖、孙贲的营栅。
蓝天白云,进战的鼓声急促。
黄盖、孙贲营的栅栏颇高,高顺部陷阵营冲在最前头的骑卒固皆为勇士,其坐骑也悉为良马,可也不是全都能约过栅栏的,能越过栅栏的是极少数,大多是连人带马直接撞到了栅栏上。
黄盖、孙贲营早在吕部的步卒填平沟堑后,便调了长矛手上前,长矛架在栅栏中,如林如刺,凡是不能越过栅栏的陷阵营骑卒,要么坐骑被长矛刺死,要么连人也一起被刺死当场,但他们的使命已然完成。他们已经凭借着战马的冲击力把黄盖、孙贲营的栅栏撞开了一处豁口。
栅栏后还有土堆,土堆后又有一条沟堑,沟堑后还有陷坑,——要说起来。黄盖、孙贲已是竭尽所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布置工事,以应对董兵步骑士卒的进攻了,可栅栏一开。等如营门被开,在高顺部陷阵营骑卒和那近处余下的一二百吕部步卒奋不顾身、互相接替、似若潮水般一波又一波不断涌上来的猛击下,那后头的土堆、沟堑、陷坑,却也是如营前的那道沟堑以及这道栅栏一样,早晚都会被攻克的,而一旦这些共事全都被攻克,再接下来的,就是毫无守御共事的营内腹地了。
如到了那个时候,面对敌人的铁骑,黄盖、孙贲部的步卒只有等死的份儿。
文丑、孙坚这边。眼见得高顺这边已然抢先攻开了黄盖、孙贲营的栅栏,而西边的胡轸部也已在猛攻黄盖、孙贲营西边的营栅,韩当又忍不住请战:“将军,营栅已破,可援矣!”
孙坚按剑远眺战局,说道:“胡轸部尚未破营,不要急,再等等。”
黄盖、孙贲独应董兵的两路夹击,烟尘围绕他俩的营地周边,敌我兵士的喊杀声遥遥可闻。
黄盖、孙贲营东南面的孙坚、文丑阵按兵不动。东北边的吕布、徐荣主阵和西边的胡轸主阵中不时有兵马在军旗的调动下,或从后阵向前,或从侧翼前移,又或从前阵驰出。给前线补充兵力,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董兵的主阵都和文丑、孙坚一样,也都是在观望前方的战局,并依战局之变化、进展而调整部署。
打个比方,如文丑、孙坚阵好比是一头静静伏地的猛虎。那么吕布、徐荣阵和胡轸阵则就是两头跃跃欲试、已然准备扑出噬人的恶狼。
……
董军阵中。
徐荣看了多时前边高顺等将士的进攻,转过目光,远眺文丑、孙坚阵。
他对左右说道:“战至此时,文、孙二侯依然不动,他俩对黄盖、孙贲还真是有信心啊!”
左右中有一人说道:“我阵已破黄、孙营栅,并已过黄、孙营栅后的土堆,稍再击之片刻,定然就可践踏入黄、孙营的腹地;……就是胡将军那边的攻势有些软弱。”说话这人说到这里,仰头望了望天,随后接着说道,“从开战至今,已近一个时辰,胡将军那边却居然还没击破黄、孙的营栅,攻速未免太迟。”
徐荣也觉得胡轸那边的攻势有点软,不够硬,但他为人小心,不肯在众人面前指责胡轸,故而听了左右中这人的话,没有接腔,只是说道:“吕将军,飞将也,攻势锐,故先破营栅;胡将军,宿将也,临战持重,攻势重,故或破营栅会稍晚,而迟早也定是会攻破的。”
左右有人凑趣,问道:“吕将军锐,胡将军重,那将军呢?”
“吾锐不及吕将军,重不及胡将军,今日之战,我不过聊充於数。”
“将军何其过谦!”
正说话间,陡然闻得对面远处一阵欢呼,徐荣等急忙望去,却是胡轸部的前锋终於攻破了黄盖、孙贲的营栅。
徐荣左右中有人大喜,拍手说道:“黄盖、孙贲营两面的营栅都已被攻破,他们将要败了!”
徐荣却面色慎重,问左右道:“我阵右翼可安妥?”
“安妥。”
“我营可安妥?”
“安妥。”
“传我军令,命右翼、营垒务必提高谨慎,小心荀、孙二侯击吾!”
黄盖、孙贲营的处境危险了,按常理以计之,文丑、孙坚应该也快到驰援的时候了,最好的驰援方法不是直接去援救黄盖、孙贲,而自应是来击徐荣、胡轸的本阵或营地。
徐荣的左右应道:“诺。”分出人来,自去迎对文丑、孙坚阵的右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