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那个屯长怎么也没想到前天在文丑的中尉府里那么多人随意说话,文丑不管,今天他只是在校场上随口说了一句却就要被文丑处斩?骇然恐惧,见先前拿他的那个骑士从马上下来,抽出环首刀,狞笑着提刀近前,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惊骇惧恐之下,腿脚酥软,又哪里跑得快?没两步即被高甲追上高甲绰了个刀花,两手上下握住刀柄,横向斩出,正中此人后颈,平削过去,势如破竹,将其头颅削掉头颅飞起,脖腔里的血向空中喷涌而出,就如泉水也似这屯长脑袋虽飞起,脚下又奔了两三步,无头的尸体方才颓然倒地
人的颈骨坚硬,要想一刀把人头砍掉,这需得要有很高的技巧只从高甲这轻轻巧巧的一刀就可看出,他在从文丑征战的这数个月里着实杀了不少的黑山兵卒赵云刘庆赵云等平时好用刀剑之人都是此中的行家,看见高甲这一刀,俱露出赞赏的神色
这神色被台下的郡卒看到,越发骇怖
他们大多不知高甲这一刀的难度,却能看懂赵云赵云刘庆等人的赞赏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想道:“中尉手下的这几个家兵私卒平时见他们也不觉得如何,却原来竟是这般漠视生死,见屯长被杀毫不动容而却赞赏杀人者!”
高甲亦很满意自己这一刀,得意洋洋地提起这个屯长的人头,呈给赵云
赵云转呈给文丑文丑仍是瞧也不瞧一眼,按剑顾视台下的郡卒,轻蔑地说道:“这样的无胆鼠子也能在郡兵里为军吏?他刚才要是不逃跑,返身与高甲搏斗的话,我倒还能高看他一眼,说不定免他一死,却转身逃亡,乃至不敢拔刀后顾,如此鼠辈。真为赵郡男儿之羞!”
他帐下诸将久经沙超见惯了杀戮,高甲杀一屯长,在诸将看来实为小事一件,不足一提。但对郡兵里的大多数来说却是惊骇之事包括李瑾在内,校场上的千余人多半面如土色,惶惶战栗,或汗不敢出,或汗如浆出那个被处斩的屯长之部卒这时亦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有说半个字动一下身子的了高丙轻蔑地哼了声,转马归回台下
文丑转身,请示李瑾,说道:“乱军法者已就刑诛,三军已然肃静,请相君主持都试”
李瑾强笑说道:“中尉掌武职,请中尉主持”
文丑却不肯,甚是恭敬地再三请之
李瑾无法,只得在侍从的搀扶下向前勉强走了两步,举手示意击鼓。开始都试
鼓声毕
文丑再又请示李瑾,说道:“燕赵多慷慨悲歌士,场中诸君既能被选入郡兵,想来定都勇武兼人丑部下的义从家兵从丑征战击贼,亦自觉可称骁勇,试郡兵前愿先演武,以抛砖引玉”
“请”
都试主要试箭术文丑带来的这十来人中,箭术好擅弓弩的有赵云苏则高丙夏侯兰几人,赵云苏则夏侯兰善箭,高丙独擅弩文丑即令他四人出列。驰射弩弓
场上早备好了骑射用的靶场
骑射之靶场不似步卒之靶超占地很大,箭靶也多箭靶有高有低有起有伏从台上望去,遥可见约有十余箭靶远远近近疏密不一地分布在靶场上
赵云首先驱马入场中
靶场在郡卒阵的左侧
文丑下令,命郡卒左转。前边的坐下,中间的半蹲,后边的站立,齐观赵云驰马射靶
赵云因为长相太过秀美,为增杀伐气,每当临阵击敌时常戴铁面甲。今天只是都试演武,不是上阵杀敌,所以却未戴面甲郡卒们见他人物美丽,驰马fēng_liú,挟绿沈雕弓,乘踏雪乌骓,奔行於高低起伏的箭靶之间,却不似来射箭的,倒仿佛是谁家贵族的子弟春游郊外
知道赵云是谁的倒也罢了,知便是他追杀了张燕不认识赵云的郡卒目睹他的fēng_liú人物,却就不免怀疑其能,心道:“此等美貌之少年合该傅粉熏香,游於春野之郊,如何能上阵杀贼?”
却见赵云催马提速,绕着靶场的外围跑了两圈,待马速提上去后,以腿驭骑,挽弓搭箭,斜斜插入场中,迎对诸多的箭靶,时而控弦左射,时而侧身右发,忽而俯射马蹄,忽而仰射月支马蹄月支,皆箭靶之名也高者名为月支,低者呼为马蹄马行如风,带起尘土滚滚,箭去如流行,迅捷带风疏忽片刻,场中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箭靶悉被射中
郡兵们看得眼花缭乱
待赵云射罢,近处的郡兵瞪大眼仔细去看,看得清楚,所有的箭矢皆正中靶中,再去往地上看,地上却是干干净净,未有一箭遗落赵云马上的箭壶里统共装了二十支箭,却是无一落空他射得兴起,把箭射完了犹不肯离超转首远顾苏则,遥相唤道:“阿则!箭来”
赵云苏则均善弓,又是老乡,两人没事时常在一块儿切磋闻得赵云此唤,苏则立知其意,打马奔前,骋入场中两人对面驰行,在靶场的正中相遇,交错而过,到靶场的南北尽头,分别拨马回转,再相向疾行这一次相对奔行却与上次不同,苏则抽弓矢在手,在马上施以连珠箭法,却是向赵云连环疾射
前箭方离弦,后箭已经出后箭方才出,后后箭又已出一连三箭,首尾相连
眼见这三箭分奔着赵云的面门前胸去,旁观的郡卒们惊呼出声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赵云兜马左右行,或仰首,或转腰,探手疾抓,折间将此三矢悉数抓入手中这是,旁观郡卒的惊呼尚未落地,见到赵云此等妙技,惊呼复又转为惊叹惊叹未落地,只见赵云复又左射右发,俯身低就,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