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州治高邑在辰国。邻黑山太行山皇甫嵩是名将,几乎凭一人之力镇压了百万黑山之乱,威震海内,有他在高邑,加上万余步骑,那么黑山太行山里的黑山余部和群盗的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在短时间内起乱,可他现在把麾下的步骑分成了三部,分别屯驻在各郡国,留在身边的只有两三千步骑,兵力太少,不足以震慑这些“新贼旧寇”,而他请来的这道“减免冀州一年田租”的圣旨,固然有利於安抚冀州百姓,可这个“有利”却只是针对还没有逃离家乡的百姓而言,对那些流民却作用不大,如此一来,等到今冬来chun,粮食极度匮乏之际,这山谷间的“贼寇”恐怕依然会声势陡振,这黑山军之起依然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皇甫嵩
一来,他不知道“黑山军”这回事儿,不知道,就没办法预先做布置
二来,他就算知道,估计也是无可奈何他现在的头衔是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有民权有兵权,掌管一州之地,位高权重,乃是现下帝国内最有实权的一个人,朝廷也不可能允许他麾下再有过多的兵卒,万余步骑已差不多是极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万余步骑看似不少,放到整个冀州就不多了,特别是整个冀州内外都一片糜烂的时候,皇甫嵩也只能这么安排部署,他不能只顾州西边的太行山黑山,而不顾州北州东州南的安全
文丑理解皇甫嵩的苦衷
他远望西方,目光穿过浓浓的暮se,随着掠空向西飞过的归鸟,似看到了数百里外绵亘在落i下的太行山脉与起伏绵延的黑山西山,说道:“我自莅任以来,尚未行县,不行县便不足以知国内诸县的人物城防,不知人物城防就无法‘知己’,不能‘知己’就无法御贼我原本就打算等整编过郡兵稳定住元氏的城防后便行一遍余下的国中诸县,以做到对国中的虚实尽皆心中有数……”收回目光,指了指田元皓手中的檄文,接着说道,“恰好将军传檄,令我‘守好常山国’,……,元皓公宰文若,我决定明天就行县去”
“明天行县?”
“不错”文丑笑对元氏荣说道,“公宰,你是我的东道主人,此次行县,你与我同行吧”
公宰是元氏荣的字,他是本地人,土生土长,熟悉地理人情,有他同行路上会很方便元氏荣恭谨答道:“中尉行县,下吏忝为主簿,本该前导”
“文若,你也与我同行元皓,你就不必跟我同去了,我走后,郡兵元氏城防就委托给你和子公了”子公,是卢广的字
荀彧田元皓应诺
元氏荣说道:“郭嘉轻侠好交,他与国中诸县的豪侠多有交往,若有他同行将会事半功倍中尉,要不等他从山中回来后再启程行县?”
郭嘉是昨天早上走的,他走时说少则三两i,多则四五i必归
文丑沉吟了下,考虑到郡兵刚刚整编完毕,城防也是才接管到手,为了能进一步地稳定一下元氏的局势,晚走几天也是可以的,当下说道:“好,那便等他几天”
常山国共有五个县,其中,真定九门栾城石邑皆在元氏北边
文丑来元氏上任的时候,路经过这几个县,但只是走马观花,未曾深入调查,只对这几个县的地貌和民情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了解不深,对这几个县吏员的能力尤其更不了解
打仗也好,治理地方也好,靠的都是人他这一次行县就准备把重点放在对这几个县吏员能力的考察了解上,并且为了能更好地了解这几个县的吏员,他决定此次微服私行
田畴谏言他:“郡内不太平,前番方遇刺,君此行最好还是不要微服的好首发:
较之当初在颍川时,文丑从外在上看来似无多大变化,对待士子仍是尊敬有礼对待下属仍是以恩义结之,依旧温文儒雅克己待人,然而实际上经过这大半年的战场厮杀,别的不说,只他的胆勇和自信就远非昔日可比了数州几个郡近百万的黑山都被平定了,还会怕几个小小的刺客?他笑道:“前遇刺,吾破一股贼,今若再遇刺,当再破一股贼”
话虽说得平淡,充满自信和豪气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自信,他不是轻脱孟浪之人,对此次微服行县还是做了妥善的安排,不但带元氏荣荀彧两人同行,而且还决定带上典韦李典典韦李典典韦两人倒也罢了,匹夫之勇,典韦却乃是百人敌,一人足当百人
有元氏荣为乡导,有典韦从行侍卫,他们此行又不会去钻山沟,走的都是大道,不会遭遇大股的寇贼,顶多碰上些许劫道的蟊贼,安全自是无忧
赵云赵云李典董直等也想跟着文丑去,护卫他文丑没允许,元氏的城防郡兵刚入手中,赵云等均是统兵的心腹将校,不可擅离,需得留下配合田元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郭嘉归来,即可出行
却连着等了五天,不见郭嘉回来
郭嘉走时说的是:少则三两天,多则四五日这一去五天,不见归来元氏荣与他交好,不免就为之的了他对文丑说道:“君昌一去五日不归,荣深为之忧中尉,荣斗胆,请君遣些人去山中找找他吧!”
文丑笑道:“君昌说:少则三两日,多则四五日三两日也好,四五日也好,不过是个约数,再等他一天就是,何必着急遣人去寻呢?”
“不然,中尉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