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变故,着实吓着了躲在屋内的姜恢一家三口。等到文丑命令发出后,姜恢方才带着妻女胆战心惊的从屋内走出。若是先前文丑给他的感觉是谦逊为民、嫉恶如仇的良官优吏,那如今再看文丑时,已是另一番感觉了――杀伐果断的猛将枭雄。
文丑打眼瞧去,只见姜恢身侧一妇人,其上着罗襦,颈带披肩,下配青裙,裙长曳地,袅袅婷婷,衬出了十分的身材,高髻如云,楚腰丰/臀,丰姿绰约。虽说衣衫多有缝补,但却干净整洁,令人眼睛一亮,若是再年轻几岁,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而其身侧紧随一少女,身量不高,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原因,脸蛋通红,但其弯眉秀目,樱唇欲滴,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长成,必是与其母一般姿色上嘉,怪不得这朱勇会在如此时候,敢逆了文丑的上任风头,意欲强娶之!
“在下多谢文君救扶之恩!”姜恢上前整了整衣衫,向下拜道。其妻女亦是忙下拜。
“姜君,此为我有秩职责所在,不能防患于未然,使贼人扰了你家,已是罪过了,怎能受你们的礼拜呢?”文丑忙上前将之扶起言道。又指向两女虚扶道:“这……?你们也请起吧!”两汉时期,虽说不比后时两宋元明时,女人需要遵循三从四德,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也有男女不同席之论,男女授受不亲之言。所以文丑只是虚扶之。
“这是贱内杜氏与小女可儿,寒门敝户多有失礼之处,教文君见笑了。”姜恢将两女扶起言道。
“非也,尊夫人情礼兼到,令媛亦是婉婉有仪,怎么会有失礼呢?”文丑闻言笑道。瞧了瞧,柳仲诸人,又言道:“今日朱勇之事未了,不能久待,来日再来拜访。”
“如此,在下也留侍文君了,来日必扫榻相迎!”姜恢拱手言道。留侍一词,却是以仆从之礼敬待文丑!
文丑亦是拱了拱手,转身率领众人涌出姜家院落。
“夫君,初闻文君御寇击贼之名知其勇猛,后又闻其出任乡中父母,断案神明,知其睿智,一直以为他是个中年儒将呢,没想到竟是如此少年,比之咱家可儿也长不了几岁吧?”姜恢其妇杜氏见着文丑众人出院,言道。
姜恢哪能不知其妇之意,怅然言道:“文君虽说年少,可却未至弱冠之年,即已为乡有秩,更听闻其新任桃林校尉之职,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哪是我们这穷苦之家能够高攀的呢?”
杜氏闻言不悦道:“我却不这么认为,以咱家闺女的姿色,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嫁了的。”
“阿父阿母,你们说什么呢!”其女姜可儿刚还沉浸在文丑带给他的震撼中,忽闻得其父母如此讨论她,不由面色一红,羞怒道。
杜氏见得姜可儿的小脸比之方才更加红润,又想到当时朱勇遣人下聘礼时,姜可儿害怕的模样,惹起了怜爱之心,将之拦在怀中,再联想到自家身世,不由埋怨道:“当时我怎的就相中了你这个寒门儒子呢?按说你也读了这数十年的书了,若是谋个一官半职的,我母女也不能受此欺负吧!”
姜恢闻言,也是怅然长叹言道:“铃儿,我却是对不起你们母女,更有负恩师教诲之恩!唉,寒门、寒门,谁人会用我这个寒门腐儒呢?”姜恢年轻时于杜铃之父处求学,因表现上嘉,赢取了师妹的芳心,随后结为连理,但其后几经波折,也终未能出仕,如此才有了他落魄一家。
“阿父,阿母,不必太过忧虑了,眼下不是很好吗?有文君在,乡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姜可儿见得其父母如此愁虑,早忘了先前的羞怒,出言安慰道。
“是啊,有文君在……”
……
那些都是姜恢一家的感慨而已,对于院外围观的乡人而言,见得文丑众人出来,顿时又是一阵骚乱,早有乡民在前引着文丑诸人,向着朱勇家走去。可见里中之人,早有将朱勇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了。里民也由原来的惊愕转变为现在的欢呼欣喜,一路雀跃不已,“父母”之声,响扼流云。
两家相距不很远,文丑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朱宅,只见一朱门高墙矗立于一众低门小户中,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可见朱勇一家于里中,作威作福至何!
文丑率人冲开朱宅院门,一路直奔向后院,起居之所。或是其家养的宾客提前听了消息,早逃之夭夭了,文丑一路行来,愣是一个未见!只得将其门下的丫鬟婆子一一抓捕起来,略一询问,得知这朱勇本也是里中的一个破落户,无父无母,亦无兄弟手足,不知何时聚了些泼皮无赖,自此一路仗势聚殓财物,欺压里人,成了里中一霸!而其家中大妇小妇七八人,也都是强娶来的,按理说,也都是苦主。
无奈,文丑只得命人先将这些人一一看住,心想:“先行上报县君,若是县中定论这些人都是苦主,就都遣返回家吧!”
文丑又带着颜良、文霸、柳仲等将朱勇家搜查了一遍,见着金饼银钱一类的,即命人悄悄收了去,常言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横财不富,如今他文丑正是缺钱短粮的时候,怎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呢?
这朱勇之家,说是大家也不为过,比起文丑先前预计的数十万家资要多上不少,足有百万。文丑令人搜刮一番,得了六七十万钱,还有三四十万的时候,就喝住了众人,毕竟这案子还是要县里接手的,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个空壳子。
临出门时,文丑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