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宣早早起来,给其父请安。
“宣儿,今日你去拜谒文君,不出意外的话就会有个一官半职,今你虽未至弱冠之年,但也要有个表字了。”姜承将手中竹简放下言道。
“瑾听阿父赐字。”姜宣闻言忙伏身拜道。
“你名为宣,即为言意,但要慎言,我给你取字瑾言。可否?”姜承以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案榻,皱眉思索良久,方言道。
“谢阿父赐字。儿定不负阿父之望。”姜宣再次恭瑾伏拜道。
“好好,你!”姜承欣慰言道。
姜宣辞了其父,除了家门,于里西寻了陈宁,一同前去拜谒文丑自是不在话下。
……
天明,文丑早早起来,甩了甩头,意欲将昨日醉酒残留的醉意挥洒散去。又寻了颜良、文霸、柳仲等一干人,策马赶往桃林塞去了。
“文君意欲如何训练乡民呢?”董江于路上询问道。
“当然是教其习练技击之术了,这样才能勇猛如我等一般!上阵杀敌,岂不快哉,哈哈。”不等文丑回答,文霸在一侧豪爽笑道。
文丑闻言,严声责怪文霸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即使如公骥、子正、你我一般,也不过是十人敌、百人敌罢了。往惜,西楚霸王项籍年少时不好读书,击剑之术又不成,他的季父项梁大怒,问他想怎样?他答道:‘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一人敌、十人敌根本不算什么,万人敌才是天下英雄。”
西楚霸王威名赫赫,文霸自是知道。他问道:“那怎样才能做到万人敌,成为英雄呢?”
“将兵卒编练为伍什,一令之下,进退齐整,将卒一心,不惧敌营千万,便是万人敌了。”文丑想了想言道。
文霸喃喃道:“‘不惧敌营千万,便是万人敌’。”心神往之,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操练好兵卒,成为万人敌。只是,却有一点不明,就是文丑还是不曾说出该如何操练呢。他问道:“大兄,那又该如何操练呢?”
这个问题,文丑早有思索。文丑当下答道:“操练之道不外乎以下三点。一,练其纪律。二,练其气力,三,练其技击。且以纪律为主,气力、技击为辅,三者缺一不可。只有纪律,有神无形;只有气力,莽夫一个;只有技击,亦是匹夫之勇!皆不足取也!”
“那么,何为纪律呢?”董江来了兴趣,接口问道。
“纪律者,即下听上命也,要想有纪律,首先得上下有序。”文丑言道。
“何为上下有序?”董江又言。
“这就是军队要编成部曲,队设队率,下设什、伍,各选其长,分别统带的原因了,而这样就是做到了上下有序。有序了之后才可以谈纪律。简而言之,纪律就是要部曲之内,下级绝对听从上级的命令。”文丑间言道。
“乡民黔首,平时鼓噪而来、簇拥而去,趁着大胜的气势,还有些许作用,也还能听从上官之命,如桃林塞大胜贼寇一般。可这只是有优势的时候,若碰到顽强抵抗的敌军,而优势又不在我方,如那日身陷李大目部埋伏之中,正是生死之际,难免会有胆怯者,怕是就不能让他们听命了。……,要让下级绝对服从上级命令,很难,文君又是怎么想的呢?”董江闻言,细思片刻,言道。这两场战斗,他都有参加,对于乡民前后表现的反差,记忆深刻。
“诸君可知先秦之时,孙子练兵之故?”文丑言道。
“孙子练兵,多有耳闻,只是知之不详,还请文君详解。”董江尴尬道。
“简要说来,就是孙子受吴王之命训练宫女,吴王使王妃担任队长,但宫女们在训练之时嘻嘻哈哈,不听指挥,孙子以军法将队长王妃处死,王妃是吴王最宠爱的妃子,但还是被正法了。杀了妃子后,宫女们就言听计从,很快变得训练有素。”文丑简言道。
董江猛然一惊,为难言道:“斩杀?都是乡里乡亲,怎能下手呢?”按照两汉律法,不可妄动刑法,当然若是当真违了军法,斩杀之刑,也是不容质疑的。
文丑笑道:“我们这是练兵,日后是要上现场的,当然要从严管理了!非是平常组织乡民操练,以秋冬备寇,春夏防贼。但话又说回来,若非迫不得已,吾亦不会按孙子练兵之法,将人斩之,只需学习其练兵之意即可。”
董江听闻文丑如此之言,方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其练兵之意又是什么?”
“令行禁止。”
“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
“有功即赏,有过必惩,是以赏罚分明。树立威严使其惧,确立信用使其信。威信立,则令行禁止。此兵之常法也!”
董江低头想了会儿,点了点头,说道:“我懂了。你说一练纪律,二练气力。气力又该怎么练?”
文丑笑道:“练习气力之法,在乎持久之道,非朝夕之功!要不然,我也不会将气力作为募兵的首要条件了!”
“持久之道,就是平时如我们那般打熬气力了?”文霸问道。
“正是,练其气力,优点有三,其一,可使人心坚毅;其二,续战能力很强;其三,斩敌效果更嘉!”文丑言道。
“那技击我也知道了,就是我们所修之技法了!你说是不是,大兄?”文霸嚷道。
“非也,平常的乡民黔首,怎能如我等一般,我们那个不是经过了十几年的武学侵湮?而乡民不同,若是让他们学个十几年,岂不是不用打仗了?”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