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桃林军,正式进入训练时期。
晨起跑步、宣誓。
午前队列、军姿。
午后气力、技巧。
晚间识字、习书。
如此,文丑等人进入到一个繁忙的节奏当中!
而此时,沙河乡挖掘沟渠之事,也正如火如荼的开展着。整个沙河乡,上下两万人口,忙个不停。
当然事情进行得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比如,文丑、姜宣、陈宁三人前去邀请乡中士子,教习军卒识字之时,就遇到了不小的阻力。虽说他们都是寒门士子,并不比平常的黔首百姓高尚多少,但士子毕竟是士子,都有些士子的傲气,是以经由文丑再三强调邀请加上姜宣表态调停,最后还是在陈宁的劝说下,同意了此事,一天时间,三五个士子,已然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再说这军卒学习识字这一问题上,军卒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贫苦农户出身,没有几个识字的,就是有也是那寥寥数个字而已,再者他们大多都在二、三十岁间,错过了最佳的识字学习的年龄了,学起来颇显吃力!而士子教起来自然也就颇为烦躁了,由是倒产生了不少矛盾,但幸好文丑给出得待遇颇为丰厚,不论是士子还是军卒,还都算安稳,识字之事,也按部照班的进行着。而那一批十五到二十岁的少年学习能力就强上不少了,可塑性更高,而这五十几人也是文丑决定重点培养的,自然优待更甚。
三个月时间,就这样在繁忙中过去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文丑一边忙着训练军卒,一边不忘每日继续巡乡,为民理怨。当然对于姜宣、陈宁两人,文丑也并不是不管不问,任他们两个完全掌管数千石的精粮,数十万的钱财。
毕竟文丑与其二人相交尚浅,未知其为人。陈宁家里很穷,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干里监门这个贱役,数千石粮食摆在面前,文丑又放权不管了,他会不会心起贪念?姜宣相对而言有其父的名望撑着,但姜家到底是不是名门士子,大贤之家,文丑心里也在打鼓。所以这些都需要观察。这也正是文丑放权的一个主要原因,借此机会,观察一下他们,是否值得信用。
而观察的结果是令文丑十分满意,并未见他门有贪污之举,而且事情都办理的井井有条。
——他放权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很忙,要为民理怨。
自文丑率人御寇,又经有秩之位,校尉之职,兼之勤政为民,再加上朱勇一案的了结,他在乡里的威望已经超过了乡三老姜承,每天都有老百姓跑来找他诉讼,倒是应了“掌诉讼”的职责。而且不止打官司的找他,像丢了东西这本该去找亭长的也来找他。又或者是亲戚间闹了矛盾,不去找族长、里长调解,也来找他。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黔首百姓可不觉得这是小事,而且,他们大老远地跑来,岂不是说明信任他?说明他在乡里的威望越来越高?他也总不能拒之不见。再加上还要照管军卒训练之事,他可真是忙的脚不离地!
当然,在此期间,除了操练军卒,率人掘渠,为民理怨等事外,还发生了另外几件事。
一件就是由文丑牵头,乡佐王冲为辅助,再加上三四个佐吏,共同进行的“算民”“税赋、徭役”之事,毕竟八月时,一年一度的人口普查“案比”将近,而沙河乡近来涌入大量的流民,文丑不得不提前准备。
有秩蔷夫其所管诸事之中,最关系到普通黔首切身利益的自然便是赋税、徭役两项。
帝国的赋税主要包括田税、算赋、口钱、訾算、更赋等。
较之前朝,本朝的田税并不高,不过三十税一,刍稾税也不过年每顷55钱,可以说是自古以来最低的土地税了。田税、田税顾名思义,就是按照田地的多少来征收的税务,所以对土地多少的丈量测定、登记造册等诸事就是有秩蔷夫所主管的了。
虽说本朝田税不高,但人头税却比较重,尤其是近些年来。比如,每户每年需要缴纳200钱的‘户赋’;成年男子每年还要缴纳300钱的‘更赋’,并且“罷癃咸出”——废疾之人也不能免。
凡是1岁~14岁的孩子,不分男女,每年还要交纳23钱的‘口赋’;成人的人头税叫‘算赋’,15~56岁不分男女,每人每年交纳120钱(政府税收,归大司农,商贾和奴婢加倍,每人每年240钱。为鼓励生育,女子15~30岁不结婚者分为五等,每升一等加征一算,一算就是一百二十钱;有妇女怀孕者,免其夫算赋一年。)
这些人头税的征收之依据就是是每年八月全国性的人口普查,即“案比”。这项工作也是由有秩和蔷夫负责。
訾算,就是按照每户家中资产多少,所征收的税赋,计訾的范围包括钱币、土地、房舍、车马、粮食等等,举凡家中所有,无所不包,有时乃至衣履瓦釜等物也被包括在内。通常而言,有訾万钱而一算,即有訾一万,纳税一百二十钱。这个“訾算”亦是有秩和蔷夫的本职之一。
再说分配徭役一事,亦是有秩掌管为之。
“徭役”就是每个良籍的男子(年满17岁)每年须在户籍所在地服1个月的无偿劳役,从事土木工程、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基础建设劳动。征发徭役说是以三十天为限,但只要工程质量不合格,需要返工,就叫‘勿计为徭’,即不计算在固定的役期内,可见徭役实际上往往超过一个月。
一件就在是六七月间,郡中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