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分三种,贵妾,贱妾,以及普通的妾室。像是之前被凤姐用巧计弄死的尤二姐便属于普通的妾室这一类,属于良家女子。只是她本人到底干不干净,那就只有贾琏和尤二姐自己心里清楚。而贱妾便像是赵姨娘那样的人,本来没什么身份,是买进来的或者是丫鬟升上去的。那样的妾地位低,若是还没有孩子,惹了夫人生气打杀或者卖出去都是可以的。而贵妾则不同,贵妾身份偏高,别说挨骂,夫人给她点委屈受都要掂量一下。而这次贾母给贾琏选的就是一个贵妾。贾母心知王熙凤的脾气,因此便想着一个贵妾送过来,那女孩的背景再加上有自己护着,总不该再受什么委屈就是了。
那被娶进来的贵妾姓张,京城一个从三品官儿的庶女,只是一直在主母下面养着,也算是半个嫡女。若是以前这样的女儿送来,比起贾府来说不上是什么贵妾,不过是个普通的妾室罢了。但奈何如今贾府除了一个侯爵的地位,是什么势力都没有。因此这女孩的地位便是不低的了。王仁如今也就是个正三品的官儿。因此就算是王熙凤,也不敢在那张氏面前多嚣张。
娶贵妾是需要仪式的,而且这仪式还不低,比起贾琏娶王熙凤的时候也只差了那么一丁点而已。但是在如今失势生活大不如前的贾府来看,那就是大操大办了。贾琏迎娶张氏进门的时候,王熙凤独自一人躺在小屋子里的床上,名为安胎实际上是被关在这里不允许参加生怕她惹事或者给贵妾没脸。身边只有一个平儿照顾着。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按理说妾室进门要给正房夫人敬茶,可因为她卧床不起,连敬茶的仪式都免了。在外人看来,好像那张氏才是正房似得。王熙凤心中酸楚,也不顾肚子里胎不稳,起身从小门溜出去,直奔王家。她知道王子腾上山去了道馆,也知道母亲被关在佛堂这辈子怕是都出不来了。但是王仁还在,王子腾新得来的一个小儿子也在。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她撑腰便可。谁知家中却一人都无,只有几个小子丫鬟在照顾佛堂里的夫人。其他院落静悄悄的一片,问了才知道,除了夫人以外,这府邸里已经大半年没人了。王义和他的老师也早在王子腾上山后便搬出去了。偌大的府邸,凄凉空荡。
王熙凤心也凉了半截,但顾不得多想,扭头边去找了王仁。可王仁不在。自从十三的府邸建好后,王仁便经常宿在十三家中,偶尔才回自己房间住。反正也是一墙之隔。王义和他的老师最开始还是惊惶,时间久了也便习惯了。王熙凤来的时候刚好就是王仁不在,只有王义和他的老师在家。
这是王熙凤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弟弟,从最开始的惊讶后,便立刻换上一张悲伤的脸,抓着身量才一米五的弟弟衣服就泣不成声,向王义诉说贾母和贾琏对她的亏待和侮辱。
王义的老师早就躲在书房里不出门,避讳。因此院子里只有王义一人面无表情的听着王熙凤的诉苦,半响后才慢慢道:“姐姐说自己委屈,我却丝毫看不到。”
王熙凤一愣,抬头看着王义。
“我七岁被父亲过继过来,虽年幼,却并非无知幼童,也曾经打听过为何已经有了如此才干的嫡子,父亲却还是要过继我做他的儿子来传宗接代。”王义面无表情看着王熙凤,“后来我便知道了。因为大哥并非母亲亲子,母亲觉得他碍事,便下了药绝他的后嗣对吧。”
王熙凤一愣,脸色有些不大好。
“这不过是母亲和大哥之间的仇怨。本就与姐姐无关。可是拿出那为母亲脱罪,一切都归结为大哥不节制,着了丫鬟的道儿才害自己废掉的证词文书是姐姐。对吗?”王义继续道。
王熙凤的手指在颤抖。
“姐姐,可莫要因为我年幼就欺骗于我,我什么都知道。连大哥不清楚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一清二楚。比如在父亲去山上道馆后姐姐是如何借着大哥的势作威作福。你今日有今天,是因为大哥查了史家的案子,导致史家败落,贾母将怨气发泄在你身上的原因吧。”
王熙凤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不过是给贾琏娶了一房妾室,算什么呢。你肚子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么?”王义盯着王熙凤的小腹说道,“可是大哥却永远都无法娶妻,拥有自己的后嗣了。你只知道贾琏娶贵妾自己的地位不稳。可你和母亲害他,有想过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吗?”
王熙凤垂下头,以前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当一切事实被剥开摆在她眼前,她无言反驳。
“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都敢害,事后还借着他的势力却丝毫不羞愧。等到因此受牵连了却又上来抱怨。这样的姐姐我可不敢认。”王义开始赶人,“以后姐姐也不要再来了。要去也去那个家,这是大哥家里,没你的位置也不是你的娘家。更不要挺着你的肚子来找大哥,你这样子不像是来求救倒更像是来炫耀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说完便让人将王熙凤赶了出去,将大门狠狠的一关,并且告知其他人,以后王熙凤来了不要管,也不用和大哥通报,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准没好事。
而后王熙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王仁家露面,也不知是不是这一阵打击让她老实了,竟然没有去找那新来的贵妾张氏的麻烦,反而是真的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养胎。而贾琏也是新得了一个女人正欢喜的很,天天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