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这一下带了点灵力,使得白涟祺的半边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很是狼狈。看着程隅摄人的目光,白涟祺连忙缩到了唐瑛身后,口齿不清的道:“姐姐……”
唐瑛也被程隅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事实上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程隅这般动粗,怕她真的下手杀了白涟祺,当即挡在白涟祺身前,道:“程隅,涟祺还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早一些寻到她,她就不会吃那么多苦,或许她不会变成这样。”
程隅舒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对唐瑛道:“你不必再维护她了,你待她亲如姐妹,可她心中只是将你当做了一顶保护伞,一旦失去了作用,便会毫不犹豫的离你而去。”
“不,你误会了,涟祺她之前……”唐瑛思索着改如何解释,却被程隅打断,道:“唐瑛,你还记得易安安么?”
唐瑛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几近没了血色,喃喃道:“你是觉得我识人不清,可这次不同,不管涟祺如何待我,她都是我的至亲。”
程隅摇头,这是她的执念,总是觉得愧对妹妹,才会对叫她姐姐的人掏心掏肺,失了防备,如当年的易安安,也如眼前的白涟祺。
越过唐瑛,程隅来到白涟祺身前,沉声道:“唐瑛将你当做至亲,可你扪心自问,你心中可有半点把她真的当做姐姐?”
白涟祺抬眼,捣蒜般的点头:“自,自然,从小到大,没有人比她待我更好了。”
程隅再一次注视白涟祺的眼睛,不放过一点神色,她的神色虽有惧怕,可还是强装镇定的回视程隅,仿佛在告诉她,她所说的并非是虚言。
在上一次啊蔓身死的时候,程隅就领教过一次白涟祺撒谎不脸红的本事,她看似惊慌失措的外表下实则掩藏着一颗运筹帷幄的心,在这一点,程隅不得不承认白涟祺确有过人之处。
‘嘶啦’一声刺耳的响声传来,就又传来白涟祺的一声喊叫。
就见程隅手中撤下了她的一只袖子,露出了一截玉臂。
果然,程隅打量着她毫无瑕疵的手臂,更是笃定了心中猜测。
程隅的举动让在场的修士俱都不解,唐瑛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披风盖在了白涟祺身上,将瑟瑟发抖的白涟祺一把揽入怀中,随后不解的道:“程隅,你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了她的法衣。”
程隅不以为意的将手中的那截法衣一丢,正色道:“唐瑛,你手臂上可是有一个浅橙色月牙弯钩印记?”
唐瑛下意识看向了自己手臂的方向,随后道:“你……怎么知道。”
“那你不妨再看看白涟祺的手臂。”程隅道。
唐瑛有些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程隅的意思,缓缓伸出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白涟祺却是猛然退后几步,一改之前的装腔作势,此刻眼中是真的惊慌不已。
法衣的衣角被唐瑛紧紧攥在手中,白涟祺却是后退,法衣越是滑落的快,瞬间她的手臂就又暴露在唐瑛眼前。
唐瑛望着雪白如玉的手臂,只觉浑身如遭雷击,怔怔的立在那里:“不,不会的。”
“姐姐,你怎么了?”白涟祺眼神不断的环顾四周,口中却是不解的问道。
唐瑛面无表情道:“当初你身上一块玉坠,那是我爹娘亲手给妹妹带上的,普天之下只有我妹妹才有。自那时我便认定了你就是妹妹。可我竟忘了我们唐家子弟,自出生时,族中便会打下缺月印记,意指月有满缺,人有祸福,当谨言慎行。”说道最后,唐瑛的声音猛然拔高,尖锐的喊道:“可你告诉我,你的家族印记去哪里了!”
白涟祺面色瞬间煞白:“什,什么印记,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闻言,唐瑛惨然一笑:“对,我记错了,我连妹妹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随之像想到什么,猛然扯住了白涟祺的衣襟,嘶声道:“你不是我妹妹,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有我妹妹的东西!”
白涟祺眼神闪烁。
“我怎么这么笨,修士之间还能怎么得到别人的东西,定是你,你杀了我妹妹,夺了她的东西占为己有,对不对!”唐瑛目光锐利,死死的盯着白涟祺,好似只要白涟祺一点头,她就要出手杀了她。
白涟祺不断挣扎,喊道:“不,我没有。”
“白涟祺,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亲口说出真相的机会,否则……”程隅冷着脸道。
白涟祺在程隅了然的目光中无所遁形,片刻后才松口道:“这是我从一个女修尸体旁捡来的。姐姐,当时我见你那般欣喜,便不忍心再叫你失望。后来我存着私心一直没有坦白,那全是因为从未有人如此真心得待我。我想着既然那个女修,或许就是你妹妹,她已经死了,那我便代替她做你的妹妹。我不忍看你伤心难过,是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
唐瑛眼眶泛红,泪水如雨落下。
“我是真的将你视作姐姐的,这些年在东岭过的日子也是我最开心的。”白涟祺哽咽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唐瑛喃喃道。
“真,真的……”白涟祺颤着声音道。
唐瑛仿佛浑身失去了力气,脚下一软,被尹子旭扶住,好半响才哭出声来:“妹妹,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白涟祺,那女修是谁?她是如何死的?你不打算说个明白么?”程隅默然看着她,道:“我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白涟祺仓皇失措,转身欲逃,脚下的藤条却猛然一紧,疼的她惨叫一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