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听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又迅速关合上,速度快的让别人都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见柯怀古的屋子里瞬间多了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男子,正略微垂着头,守礼的站在柯怀古身旁。
柯怀古没有抬头,还是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书。男子倒也释然,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一边,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男子仍旧一动不动。柯怀古不说话,他也不言语,硬是把自己站成了没有丝毫局促不安的一尊雕塑,屋子里静的好像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柯怀古淡淡然的张嘴道:“知道为什么罚你站了这么久吗?”
男子听了这话,知道师傅终于是消气了,一瞬间仿佛灵魂附体了一样,终于小幅度的活动了下肩膀,抬起头,对着柯怀古小声认错道:“弟子办完事应该直接进屋回禀,不该站在门外,如果被人发现,就会坏了师傅的计划。弟子知错了,还请师傅责罚。”
柯怀古听他道歉的语气挺真诚的,还算出自本心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也就没有再多追究,随意的说着:“刚才不是已经罚过你了吗?这次就算了,但不能有下次,不然我就连本带利罚你个狠的,知道吗?!”
男子听到后,心里一阵轻松,脸上也浮现了一丝难掩的喜悦,让人终于觉得,这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他半是恭敬半是撒娇的回应道:“弟子知道了,下次绝不再犯了。”
柯怀古受男子的情绪感染,也不似刚才般严肃了,他放下手里的书,微微笑着问他说:“你刚才站了多久啊?”
男子听完一脸沮丧的低着头嘟囔道:“哪有多久啊,其实也就两分钟而已。”
柯怀古看他这个样子,有些鼓励的说:“两分钟我才察觉,看来你轻功又精进了不少,这个进步速度,年轻一辈的弟子里,无人能及了。”
男子听出了柯怀古话里的安慰成分,并不十分领情的说:“我都已经运用功力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站的又是绝对不会又破绽的死角,这样都只隐藏了两分钟而已,哪里算精进啊。”
屋子里的两个人闲话家常的对话,若是落在外人耳里一定会惊掉下巴,谁会想到平时以严肃苛刻著称的柯怀古,居然也有这样放下架子、平易近人的时候呢?
柯怀古听了男子的话,并不十分认同的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不要小看这两分钟,两分钟如果运用得当,足够让你的对手在不知不觉间死个十回八回了。”
男子听了柯怀古的话,顿时敛了眉眼,一脸正色的垂首道:“师傅严重了,弟子不敢!”
柯怀古看男子一副恭谨自持的模样,站起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安抚的说道:“你多心了,我并没有认为你要害我。你的功力在年轻弟子中虽说稍有敌手,但对我还是差些火候的。”说完,话锋一转,接着问道:“说说正经事吧,秦济世派的谁下山打探清楚了吗?”
男子随着话音脸色完成了一秒无缝转换,也开启了谈正事的严谨模式,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弟子已经打探清楚,秦师伯派的是他的关门弟子杜迷津下山,随行的还有晨风师兄。弟子窃听到晨风师兄与杜迷津的对话,貌似晨风师兄只是护送杜迷津一程,不日便会回到山里,此去执行任务的应该只有杜迷津一人。”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弟子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件事。弟子在惠山复命的途中,看到另有一名黑衣人跟踪杜迷津与晨风师兄,看他所用轻功,应该也是本教中人。弟子观察了一会,见他只是跟踪,并没有加害他们的意图,弟子不明对方用意,也就没有现身,他应该也没有发现我。”
柯怀古听完,略微思索了一下,了然的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只老狐狸。棋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把你师兄梁祐焕叫来,你就可以回房休息了。”
名唤“棋墨”的男子听到后皱了皱眉,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硬着脖子说道:“师傅,恕弟子冒犯,师傅行事自有道理,弟子不敢妄加揣测。只是秦师伯派的是迷津师姐,咱们派祐焕师兄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柯怀古听完棋墨的话,笑的自有一番气度,他高深莫测的说:“你所担心的,我自然知道。只是人生一世,自有命数。派祐焕去,一来你的功夫不能见人,祐焕自是最好人选;二来,我也想看一看,宿命是否真的不能更改。至于祐焕,万般结果,就看他自身造化了。你无须多言,只管叫你祐焕师兄过来就好,我自有分寸。谨记,切不可在其他师兄弟面前展露你的功夫,明白吗?”
“是,弟子知道了。”棋墨闻言领了命令,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