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玄门日诵早晚课经》、《太上三官经》、《度人经》哪一本我没抄过十遍以上啊?弟子都要倒背如流了好不好?我听他们说,外面的学校里老师体罚学生,都没您这么狠啊!师傅,您就行行好,能不能少抄点儿,两遍意思意思怎么样?”棋墨一听柯怀古让自己抄经,整张脸上呈现出一种吃了死苍蝇的反胃表情,想想自己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被师傅以各种理由逼着抄经,抄的自己现在一看到经书就有高原反应,都快吐了好吗!他只好舔着笑脸,跟柯怀古讨价还价的说道。
“十遍!”柯怀古听着来不来的,这棋墨居然都敢跟自己打商量了。倒也没训斥他,而是直接将抄写经文的遍数往上翻了一番。这下棋墨彻底慌了,怎么说在教里都是师傅最大,真惹急了,指不定还有多少遍等着自己呢。他哪里还敢有半点为难的神色,连忙见好就收的应道:“好,十遍!十遍就十遍,成交!”
柯怀古闻言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捶了捶刚刚伸直的膝盖,作势就要下床。棋墨在旁边见了,赶紧讨好的帮师傅把鞋子摆好,仰着脸望着正在穿鞋的柯怀古说道:“弟子下次回来一定把抄好的经文如数交到师傅手里,让您检阅。现在您能和我说说祐焕师兄和吴子夕的事儿了吧?”
柯怀古压根就没理棋墨这茬,只见他径自穿好鞋子,站起身,两三步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浓浓的夜色,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时辰,刚想再走回床边慢慢等着,一转身,却差点和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棋墨撞个满怀。柯怀古看着身前身后不离自己半步的棋墨脸上满是希望的小眼神,忍不住逗他说道:“为师让你抄经文是因为你太过顽劣。吵扰了为师打坐静修,和你祐焕师兄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应下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好好去抄经。抄完了记得那给我看就好。”
棋墨听见柯怀古这么说,当时就急了。他不开心的望着柯怀古,委屈的扁着嘴一言不发,那幽怨的表情就跟被无辜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直到柯怀古被棋墨的小模样给逗得笑出了声,棋墨才猛然醒悟般。跺着脚不依的嚷道:“师傅,不带您这样的!你这又是罚我抄经,又是耍赖,又是逗我的,一点师傅的样子都没有。这要是传出去,别人那里想得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您,还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啊?您看看您都成什么样子了?!”
棋墨这么说,柯怀古顿时就不乐意了,只听他不满的哼了一声后,沉声说道:“什么叫没有师傅的样子啊?平日里对你们管教严苛。一个个都在背后说我不近人情,这会儿难得开心点,又来埋怨我不正经,为师倒来问问你,你心目中师傅应该是什么样啊?难道就行别人装慈爱、假仁义,就不兴我这个老头子没事儿和自己徒弟玩笑两句吗?”
期末其实知道柯怀古并没有真的生气。这会儿吧,看上去吹胡子瞪眼睛的。其实只要哄上两句也就没事了。相比之下,棋墨倒是更在意师傅话里说的究竟在影射谁。于是他凑近稍许,猜测的问道:“师傅,您说的‘装慈爱、假仁义’。指的是不是秦济世师伯啊?”
柯怀古并没有马上回答棋墨,他只是抬眼看了棋墨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再言语了。棋墨见状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师傅,其实有时候弟子也挺不明白的。您说您明明是很好相处的,也会和弟子私下里说笑几句什么的。怎么一到师兄们面前,你就表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再看秦师伯,到哪都挂着笑,连看到扫山门的最低等弟子,他都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偶尔有谁犯了错被他逮到了,就连训人都是柔声细语的,有啥好吃的动不动也都拿出来分给徒弟们吃。别的不说,就迷津师姐那性子,要不是被秦师伯宠的,也不至于那么锋芒毕露吧?这么一看,咱们教里还想没有人怕秦师伯,都觉得他和蔼可亲的。”棋墨说到这里,已经看出了柯怀古脸上明显的不悦。倒也是,自己最宠爱的徒弟当面这么公然的夸别人的师傅,这事儿确实有点打脸,可棋墨真正想说的却是接下来的话:“师傅,我觉得你吃亏就吃亏在太不苟言笑了,明明是特别温和贴心没架子的人,就是总能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错觉。师傅你平日里就不能多笑笑吗?你说说就祐焕师兄和迷津师姐之间的事儿,你跟着****多少心啊!你说你对徒弟们这么好,回头还不被体谅,你多冤啊!”
如果说刚刚柯怀古心里还有些别扭的话,这会儿也明白了棋墨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他看着这个自己最最关爱的小徒弟,难得温和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傻孩子,你才多大啊,阅历尚浅,有些事自然看不分明。处处人前堆笑就一定是和蔼可亲吗?咱们上清教有多大啊,全教上下加起来500多人呢,掌门年事已高,许多事情照顾不到,真要说管事儿,也就是我加上你几个师叔师伯,凑到一起才7个人。每日里眼皮子底下发生那么多事儿,哪能顾的全呢?你再看看你们这一辈的孩子,差不多都是20多30左右岁,一个个都是三观未正、yù_wàng肆虐的年纪,这时候其实是最容易被利益驱使,而走错路的时候。与外面的孩子不一样,有时候人行恶举,也是需要能力的。普通的孩子背背书本上的知识,就是做错事,破坏性和伤害力也是有限的。可你们在上清教动辄学来的都是武艺、用毒、布阵、轻功一类原本就比一般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