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牧被数十名壮汉包围,他稚嫩的脸庞上并未露出畏惧的表情,面对这些身穿灰衣的男子,他左脚探出,左手并掌如刀,右手握拳,全神戒备的看着这群人。
这十多名男子突然向他扑了上来,冯牧右脚一点地,便跃起几尺高,一脚便踢翻了冲在最前的一人,其他人见状,非但没有半点迟疑,反而更加凶猛的向他围了上来。
冯牧双拳难敌四手,他右手刚将一人推出一丈开外,左脚再踢倒一人,自己的后背便暴露在敌人的双爪下。
那人双手成鹰爪状,急急向冯牧抓了过来,冯牧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招,他交手过的武林中人虽然不多,可是他临敌的反应倒也不慢。
他只是虚晃一招,便躲过了那人的擒拿,那人的速度本就不慢,加之那一记招式使出了他十成的力道,万没有料到冯牧能够顺利避开。
他的身子陡然间抓空,上身本能的前倾,冯牧见他下盘不稳,就势一绊,右手迅猛推了一把,那人身子便飞了出去,正巧撞上一名同伴。
那人被他双爪抓到,身上的衣服破了两个大洞,还有鲜血流出,冯牧看在眼里,心道好险,若是自己被抓到,铁定要掉一层皮。
他如同水中游鱼一般灵活的窜来窜去,而这十多个大汉却如同笨拙的狗熊,看起来力道虽大,可是欠缺灵活,想要抓到他,总是无处着力。
冯牧在他们之中毫无压力的躲避着,没过多久,这些人都被他打翻在地,有的脸上肿了一块,有的被摔破了头,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嘴里哼哼唧唧,却再也不想爬起来对付冯牧了。
看着这些人,冯牧心中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不对,若是对方真的冲他而来,绝对不会只让这些杂鱼来对付自己,必然会出全力,可这些人也太不经打了些。
王阳明让他再此坚持一盏茶的功夫,可如今还不足半盏茶时间,便都被他放倒,看来王先生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这便意味着敌人的首要目标并不是他,这不过是对方想要转移注意力的一个把戏。
想到此处,冯牧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该不该在此等待陆师爷前来,若是不等,万一陆师爷前来找不见自己会如何想,若是等了,岂不白白浪费了时间?
感觉到衙门那边的情况更加紧急,冯牧便撒开步子,快速向王阳明所在的衙门跑去。
天云楼上,陆师爷被一名乡绅打扮的人劝酒,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人夸奖一声好酒量,陆师爷只是淡淡的回答道:“让‘丹桂坊’主人罗长龄称赞酒量,实在荣幸之至。”
那名身着锦衣华服,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听闻陆前辈早已隐迹江湖,想不到还听闻过晚辈,实乃三生有幸。”
“你年纪轻轻便已经继承了你爹的家业,掌管江南三十家酿酒作坊,就算不想人知道也不行,而多年以前,我与令尊有过数面之缘,见你眉宇间与他有些相似,便不难猜出你的身份。”
罗长龄拍手笑道:“前辈高人,我等后生小辈久仰了,今日能与您一同饮酒,也不失为人生一件美事。”
旁边另一名蓄着胡须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年岁跟罗长龄差不多,却更显得老成。他一脸恭敬的举起酒杯,对陆师爷说道:“早听我爹提起过世伯,晚辈敬您老一杯。”
陆秋离接过酒杯,照旧一饮而尽,出声问道:“季阳贤弟可还好?”
被他问道这句话,这名留有胡须的男子露出略微吃惊的表情,季阳是他爹的字,在整个家族中排名第四,而他却是年轻一辈中的长子,因为伯伯们所生皆是女儿,所以家族对他的期望很大。他清楚面前这个老前辈的厉害,可是为了家族的生意,他不得不出面。
“回世伯的话,我爹他身染肺痨,已经在前年去世了。”
陆师爷脸上露出一丝怅然之色,叹道:“倒也可惜了一条好汉,不过贤侄老成持重,想必也能将‘长远镖局’打理得井井有条吧?”
“齐刚不才,镖局十八家分局如今已经有三家关门,好在有江湖朋友抬爱,才不至于让祖宗基业毁于我手。”
齐刚的话说完,另一名长相斯文,眉清目秀的男子取过面前的酒壶,缓缓倒了一杯,推开他身边一名艳丽的女子,站了起来。
他与前两人又有所不同,面容有种病态的苍白,眼神也更加恻然,即便是有前辈在场,他也能心无旁骛的与那女子调笑,过于纵情声色犬马,亏空了他的身体。
看着他站了起来,陆师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心道:“你爹云霄鹤老来得子,却生出你这样的不肖子,枉送了一世英名。”
纨绔子云飞烟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恭敬地向长者敬酒,陆师爷眉头微微皱起,还是一饮而尽,出声说道:“酒已经喝下,动手吧。”
三名世家子弟相互对望一眼,齐刚无奈的说道:“请世伯见谅,我等也是迫不得已。”
“若非清楚个中缘由,我又岂肯前来赴约,故人之子多少也要照顾一下,不然有何颜面在这世间立足?”
陆师爷说完,三名世家子便一同向他攻了上去。陆师爷移动脚步,双手负在身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一味的躲闪。
而那名被云飞烟推开的女子,却出人意料的扬起手,但见无数寒芒闪过,在空气中炸裂开千万点银光,好似璀璨的星辰。
陆师爷背负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挥出,袖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