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主公拿出五千金来,打发糜贞回夷州去吧。”
刘备愣了愣,回应道:“钱财不是问题,可马上要转运襄阳与江陵的粮草,糜贞的商队正是极大的助力……”
诸葛亮苦笑着摇头道:“不可!前番借用糜贞船队,亮是料定糜贞船队不会遇上危险才强行借用。但现在不一样,谁也不知道曹贼何时便能攻克襄阳,亦或是派别队奇袭江陵。夷州陆仁会是主公日后的一大助力,因此糜贞商队不能容其有失。”
又顿了顿,诸葛亮小气的向刘备补充道:“主公,陆仁这个人可是很看重自己的妻妾的,而曹操虽然不可能会这么快就打到荆州来,但是蔡瑁那伙人的势力还在,没准就会惹出些什么事端。如果是曹操抓住了糜贞,亦或是蔡瑁挟持了糜贞再转交于曹操,以陆仁的为人势必会因此而受质于曹操。真要是出了这样的事,那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刘备迟疑道:“这个嘛……”
诸葛亮再次的低声道:“主公,有些话在诸将的面前不便明说,但主公应该记得之前亮就已经向主公交过底,此次事成之后主公虽然可以占据荆襄,但也只能是暂时的占据而已,因为主公你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稳固荆襄的局面,曹操也不可能会坐视主公在荆州站稳脚跟,而主公这次的发难,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坐守在新野、樊城,必然会陷入死局之中,所以眼下暂时的占据襄阳、江陵,不过是先打出一条活路而已。”
“……”
诸葛亮摇了摇扇子,语重心长的道:“荆州虽然号称带甲十万,可是现在能为主公所用之兵又有几何?兼之刘琮、蔡瑁逃出襄阳之后,荆州实际上就已经分为了两派,主公手上能用的兵马就更少了,而且还要防备着蔡瑁等人在背后玩的小动作。硬要是固守在襄阳、江陵,亮敢断言主公肯定是守不住的。与其如此,到不如将钱粮兵马集中到江夏,那里大公子已经经营了数年,民心皆附,肯为主公为之用命,反到可以久守。”
刘备道:“话虽如此,但仅凭江夏,我们能守得住吗?”
诸葛亮道:“单凭我们肯定也是不行的。但是在退守江夏之后,我们可以与孙权联合起来,而这也是眼下唯一可以抵抗曹操的方法。现在我们把可以调动的钱粮兵马都集中起来,则是可以让我们多一些底气,同时让孙权多一些联合之后能够抵抗曹操的信心。要是我们真闹到了那种要兵没兵、要粮没粮的地步,又拿什么去与孙权联合?若是孙权没有有力的盟友,又哪里还会有抵抗曹操的信心?”
刘备在沉默中点了点头,但仍然有些不解的向诸葛亮问道:“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只是这些与让糜贞离开荆州又有什么关系?”
诸葛亮道:“关系很大!之前曹操为什么要封给陆仁官职并且在夷州建州立府?说白了不外乎就是想让陆仁牵制住孙权,令孙权不敢轻易的举兵外顾。就比如说在不久之前,孙权本来是想举兵攻伐江夏的,就是因为顾忌到陆仁,所以才一直都犹豫不决。但是反过来,陆仁也不可能事事都会听从曹操的安排,所以孙权与陆仁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也可以说陆仁就是摆出一个虚张声势的姿态来应付一下曹操,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动作,那是很难说的事。”
话到这里诸葛亮的话锋一转:“但如果在这个时候,糜贞落到了曹操的手中,以陆仁一惯的为人行事之风,事情可就很难说了。主公可莫要忘了,当初陆仁只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婉儿,就不惜与曹操分道扬镳。而糜贞是与他相守多年的夫人之一,他又岂会不置之不理?主公啊,我们想要对抗曹操就必须与孙权联合,可是孙权如果真的被陆仁给牵制住了,那么……”
话到这里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刘备这时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说实话,以刘备那种不怎么在意老婆的个性,实在是很难理解与认同陆仁的心态,甚至会嗤之以鼻,但刘备也知道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你不屑一顾的事情,别人往往就会看得很重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刘备就向诸葛亮点了点头,扭过头向正在殿中饮酒聊天的糜竺道:“子仲,此次有劳令妹了。你可速去仓中领五千金交付于令妹,好生安抚之后就让她早点回夷州去吧,勿要令陆夷州多加挂念。”
在糜贞的问题上,糜竺其实也是很头痛的,但糜竺实在是向刘备开不了这个口。现在听到刘备这样吩咐,糜竺在暗中也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的向刘备施了一礼之后办事去了。对糜竺来说,这样被两头给夹在中间,日子真尼玛不好过的说……
于是乎在数日之后,糜贞的船队终于离开了襄阳,随船还把襄阳城糜氏仓库里的货物搬了个一干二净。而在此时,糜贞正在舱房里数钱玩。
“嗯,大把的钱赚到了手里的感觉是不错,可为什么我就是有些心有不甘呢?”
把一块金饼扔回箱中,糜贞皱起秀眉,有些闷闷不乐。说到底糜贞还有些小女人心态,被人狠狠的耍了一把是不好过。五千金是拿到了,可是为了这五千金糜贞又和糜竺闹过一次矛盾。按糜竺的本意,是不想让糜贞收那么多,可糜贞本来就心里有气,没向刘备再多要个两、三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行,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唉,算了,还是先发个电报给义浩报个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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