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在他喉咙口堵着,呼之欲出,但是一声轻咳之后,他放弃了说出的念头。
“我没跑成,还是被抓到了,而且很不幸,是被程女士的人抓到了。”言励冷笑一声,缓缓道,“父亲至死没能见我一面,据说他曾立有遗嘱,将jk集团交给我继承,不过那遗嘱我从没见过。程女士与莫倪接掌大权,程女士升任董事会主席,莫倪年纪轻轻成为总裁。他们又一次把我赶了出去,不过我没走,想法设法留在了莫家。”
明诺不解极了:“为什么?”
“程女士没这么好心放我自由,只要我走出莫家的门,她可以随便设个局把我送进监狱,关个三五十年。所以我不能走,只有呆在程女士身边,我才能安全。”言励道。
明诺的目光黯淡下来:“她对你好吗?”
“我是程女士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对我当然好不到哪里去。莫倪是个花花公子,他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弟,自然也肆无忌惮。不过还好,日子再苦,总算是熬了过来。”言励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20岁那年的最后一个月,我取得了程女士的一点信任,可以孤身去纽约拜师学习服装设计。后来的事,你应该从资料上看过了。”
明诺皱起眉:“你说莫倪他……他从那个时候就……”
“他想睡我想了很多年,不过从来没有得逞过。”言励笑道,“我猜他现在这么变态,可能也有一点我的功劳在里面。所以诺诺,我告诉你要离他远一点,他这里有毛病,你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干什么。”
说着,言励戳了戳自己的头。
明诺闷闷道:“我懂了。”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那你交往过那么多男女朋友,他不吃醋?”
“他只是想睡我,又不是爱我,怎么会吃醋?”言励笑着捧住明诺的脸,“只有爱我的人才在乎我的过去。”
明诺的心被他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对不起,诺诺,我没有对你说全部的实话。我和那么多人交往,的确是想刺激我的灵感,但更多的原因是,我心里有个空洞,需要有人陪着才能填满。”言励扯着嘴角笑了笑,“可是,没人填得满它,所以我总是交往之后便很快分手,分手后因为孤单,又赶紧开始另一段关系。”
“我跟honey在一起,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有一个空洞。我以为我们会理解彼此的感受,这样抱在一起会更温暖。可是我错了,他的空洞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两个人自己都不能暖和自己,怎么能温暖对方?所以我们分手了。”言励苦笑,“不过现在看honey闹得这么凶,想来这个道理我已经懂了,他还没懂吧。”
“你想过怎么办吗?”明诺问,“人的心里不能总是带着个空洞活着。”
“跟honey分手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心里这个洞是与生俱来的,可它曾经被填满过,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是体会过那种感觉的——就是你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都很确定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所以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要回来,我要找到那个人,除了他,没有人能填满我内心的空洞。”
言励低下头,氤氲的水汽中,他无比确定地看着明诺的眼睛。
“所以我回来了,诺诺。”
美人爸曾说过,言励的心是冷的,要用很多很多爱才暖得过来。
他说这是个苦差事,寻常人哪里有那么那么多爱给别人?就算有,你给了,没暖过来怎么办?
所以他不许明诺跟言励在一起,他要自己的儿子被人宠着捧着,就像自己这辈子一样。
可是在言励说完那句话后,明诺忽然想试一试。
反正他已经这么这么爱言励了,再多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最后没暖和过来言励的心,他竭尽所能,也没什么好后悔。
……哦不对不对,不能这么乌鸦嘴,万一自己暖和过来,那就是皆大欢喜大团圆结局了。
洗完澡,明诺裹着浴袍站在镜子前面,言励给他吹头发。他的发质松软极了,睡觉的时候一不老实,第二天就成爆炸头了。他扯着浴袍带子,半眯着眼,任由言励在他头上乱抓,等得无聊,他扯开嗓门,问言励:“你是抱我回来的吗?”
“是啊!”言励也大声喊,“重死了,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的胳膊要骨折了!”
“抱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从来没见你抱怨?”明诺叫道,“毛病!”
“那能一样吗?”言励道。
“有什么不一样?”明诺回嘴,“不都是抱我吗?”
他抬起头,拿眼角斜言励。言励关了电吹风,歪着下巴,也拿眼角斜他。两个人对着斜了半晌,突然“噗嗤”一声,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明诺跳到言励身上,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两腿环在他的腰间,轻声道:
“做/爱吧?”
♂高汤♂
一场情/事后,他们相拥着倒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彼此喘着粗气,双腿交叠在一起,看着对方笑。
“言励。”明诺摸着言励的耳朵,叫出名字之后,是一串压抑的喘息。
言励凑过来吻他的额头:“嗯?”
“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明诺说,“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言励被他认真的态度逗笑了。
“那就别管别人说什么,”他抚摸着明诺的额角,柔声道,“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