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清看清他的面容,脸色却僵硬无比。朢阎,这分明是朢阎那厮!
她在原地僵直站了许久,直到眼看着他们的影子就要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这一追,她却直接到了一间卧房里。“她”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轩辕昊。
画面又一转,“她”的身量长高了些,却每日都不说话,只知道傻笑看着轩辕昊。而轩辕昊原本淡漠疏离的脸色,也渐渐染上了些许笑意。可他的笑容中,又带着深深的落寞。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楚乐清终于想了起来,这所有的一切,是她身为剑灵的那一世。
可等她突然想透,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白茫茫一片,渐渐的,在白雾中显现出鳞次栉比的高楼,环绕的立交桥,奔跑在柏油路上的汽车,耳边响起鸣笛声,“嘀嘀嘀!”
她?回来了?亦或者,仍是梦?
可是一低头,她身上的服侍都变了,不是在花纹繁复精美的褙子和罗裙,而是简单的浅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帆布鞋,她的头发还扎成了马尾。
楚乐清彻底傻愣在那,她回来了!回来了?!
正想着,身边突然一阵拥挤,路人接二连三的从她身边擦过。她抬头,便见对面是绿灯,当下急忙跟着人流走了过去。穿过马路,她远远的就瞧见了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小区的大门。
唯恐是梦,她使劲的揉着眼睛。
“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叫声,紧接着一条温热的手搀住了她的胳膊,“姐,你下班了,走吧,妈包了饺子。”
楚乐清转头看她,是她妹妹乐迪,她的手中正拿着一瓶酱油。楚乐清惊讶的看着她,“妈让你去买酱油了?”
“嗯,快走吧!”妹妹拉着她飞奔,周围的景物陌生又熟悉。
帆布鞋,柏油路,小路两边的绿化带。
楚乐清仍是不可置信,但在眨眼将,她已经和妹妹上了电梯,电梯上一个个增加的数字,代表着她马上就要回到她思念已久的家,见到她想了又想的爸妈。
可是临到家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她害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妹妹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走了两步见她不动,她就朝着楚乐清笑了,“姐,你在门口站着干嘛?快进来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妈让你给她擀饺子皮?嘻嘻,放心吧,今天我擀。”
楚乐清一笑,道:“你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她怕,她一进去,一切都会消失,像她之前做过无数次的梦那样。
可她只是在门口站着,却也见她妹妹的面容越来越恍惚,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把屋子照的亮堂堂的,可光太亮,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
……
夜幕渐深,楚乐清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头顶是杏粉色的床幔,屋内烛火昏黄,长宁公主就守在她的床边。
她睁眼,看了看自己包成了粽子样的右手臂,嘴角轻轻勾起,笑了。
果真是梦。
她轻轻唤着长宁公主:“公主醒醒,去床上睡吧。”
许是话语太轻,长宁公主没醒。在屋子外守着的两个侍女却听见了声音,快步走了进来。
见楚乐清醒了,侍女笑道:“王妃您终于醒了,公主在这守了您快两个时辰了。您还有什么地方不适吗?公主请了御医,现在就在另一间屋子歇着呢,若是您有什么不适,奴婢这就去唤他。”
楚乐清笑了笑,道:“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扶着你们公主歇息去吧。”
“嗳。”侍女应着,和另一人一同扶起了长宁公主。
片刻后,另一个侍女又折返回来了,“王妃,您安心睡吧,奴婢为您守夜。”
楚乐清颔首,却睡不着。
虽然是梦,可她不舍得醒来。
……
翌日清晨,长宁公主早早的就来了她的屋子。
“乐清,你醒了?”
经过一晚上,楚乐清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元气,她招呼长宁公主一块坐下用早膳,笑着道:“不是什么重伤,只是胳膊上划了个口子,歇两天就好了。”
长宁公主对着她一阵道歉,“都怪我太疏忽了。忘了甜香的药效需要时间,我该早些就释放香气的。”
楚乐清摆摆手,“只是我们没料到那个老管事会死。我以为,他会等到红羽剑到手之后再有所动作。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确定,那老管事先前对你和皇后娘娘说的话,应当是真的。”
长宁公主沉默了片刻,稍后示意身边守着的侍女和小厮出去。
等侍女关上了门,她才小声道:“老管事临死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楚乐清耳力很好,虽然那管事声音极低,可她还是听清了,可是按照正常情况下,她在的位置,是不该听到老管事和长宁公主的悄悄话的,于是她摇头,道:“好像听他说了什么,可是内容没听清。”
长宁公主没有怀疑她的话,示意她靠近些,而后在她耳边悄声道:“他说,小舅舅曾在三皇兄府上当差。”
“成王?”楚乐清蹙眉,低声问:“是真是假?”
长宁公主叹息,道:“我查过了,老管事是服毒自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他没有骗我。”
楚乐清沉吟,她突然想到了还关押在勤武院的那个人,长生。
会是他吗?
楚乐清想了想,开口道:“公主是否还记得上次我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