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溪一板小脸:“妈妈说了!”
甄鸿意点点头:“那妈妈可能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啊,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去许嘉宴家里,我们让许嘉宴跟妈妈说甄溪没有欺负过他,这样妈妈就不会误解你,好不好?”
甄溪吸吸鼻子,小脑袋一点:“好。”
有爸爸撑腰,甄溪瞬间就不委屈了,可是当她和爸爸一起走进许家大宅的时候,见到的一幕几乎成为了童年阴影!
“啪!”一只花瓶被砸在地上,肚子□□的漂亮女人被吓得失声尖叫,双手抱头。许嘉宴的妈妈,那个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温和的不和甄溪计较她童言无忌的女人,此刻却头发凌乱,穿着最普通的棉质睡衣,脸上有些苍白,还有斑驳泪痕。最可怕的是一双眼的眼圈将她的疲惫尽显,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却如同发疯的怪兽一般,将花瓶砸向另外一个大肚子阿姨的脚边。
小孩子天生对尖锐的声音和紧张的气氛敏感,他们会害怕,甄溪见到这个场景,下意识的就扭过脑袋把脸蛋往爸爸的肩窝埋着,不敢看。
周悦几近疯狂的指着面前这个破坏了她家庭的女人,什么难听捡什么说:“李婉,你这个贱人!你现在是想登堂入室是吗?我特么告诉你,只要我周悦还活一天,你特么就一天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不要脸!”
沙发上,高大的男人此刻却沉默的很,两只手抱着头,没有偏帮任何一方。
怀有身孕的李婉把目光望向这个男人:“许元清,我真是不懂,明明只要你做一个选择,就能摆脱现在的境地,你到底是在沉默什么,你看到了,这个女人刚才想要杀我们的孩子!这样的女人还值得你再留什么情面吗!今天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做一个决定!”
“滚——”周悦已经再次拿起一个烟灰缸,眼看着就要砸向李婉!
“元清!”李婉尖叫起来,许元清终于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火气好像也大起来了,就在许元清夺下烟灰缸,对着周悦就要扬起手的时候,甄鸿意忽然冷冷道:“干什么呢?”
激烈的撕逼场面忽然就静了下来,因为门没关,所以屋里的人这才注意到家里来客人了。许元清那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却顺利的把火气转移到了甄鸿意身上:“你是谁?”
甄溪怕极了,紧紧地抓着爸爸的肩膀,动也不敢动,更别提去瞅了。
甄鸿意勾唇一笑,这笑容里带着些讽刺的味道,他不慌不忙的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许元清。这个时候,但凡是个家里还在闹的男人,都不会有兴趣看另外一个男人递过来的名片,可是当许元清扫到名片上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您是甄总?”许元清有点没反应过来:“甄、甄总,不是约好下周一吗……怎么您……”许元清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展现在大客户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他顿感绝望的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着自己:“甄总,我家里……”
甄鸿意收回手,把怀里的甄溪往上带了带,冷冷的打断:“许先生,您误会了,我今天纯粹是带着女儿来看看同学,不谈公事。”
同、同学?
许元清皱眉看了周悦一眼,周悦看着甄溪父女,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她疲惫的抚了抚额头,无力道:“嘉宴在楼上……”
甄鸿意仿佛完全没有被这个场面所影响,他点点头:“我带甄溪上去看看,打扰了。”甄鸿意表现的很随性,很熟悉的样子,可是就是这幅表现,让许元清瞬间就不淡定了。
鸿非科技是许元清捡的大馅儿饼,但是很显然,现在这块馅饼要变质了……
等到甄鸿意往许嘉宴的房间走的时候,楼下的客厅那里已经安静无声了。甄溪悄悄的探起脑袋去看,可是刚刚一动,就被甄鸿意一只大手给按了回去……
“别乱看。”
甄溪刚才被吓得不轻,这会儿乖乖哒。可是,当她被带进许嘉宴的房间之后,她显然又被许嘉宴吓了一跳。
许嘉宴的房间简直整齐的可怕,而他穿着一件厚厚的棉睡衣,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新概念英语。
甄溪的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和许嘉宴坐同桌的日子,他大多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默默无言的坐在桌边看书。
甄溪父女进来,许嘉宴连头都没有回,就好像之后无论甄溪怎么玩怎么闹,他都不理会一样。
甄鸿意把甄溪放下来,甄溪有些茫然的看了甄鸿意一眼,甄鸿意抬抬下巴,示意她去打个招呼。甄溪的手指头无意识的搅在一起,第一次没有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活泼模样,她凑到许嘉宴的书桌边,软软的小嗓子轻轻地喊他:“许嘉……”
甄溪的声音戛然而止,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的许嘉宴哭红了眼睛,面前的英语书上已经满是眼泪,可是他哭的那么安静,坐在这里,背脊都是挺拔的……
甄溪忽然想起了放假之前,许嘉宴看着她屁颠颠的送完贺卡回来之后说的话。
那时候她心情好,眼看着要放寒假过年了,想着自己不会没事儿来找许嘉宴玩,所以心情颇好的也跟他提早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哟!”
许嘉宴默,忽然说:“明年来,你就可以换座位了。”
此时此刻,甄溪看着哭的一声不响的许嘉宴,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小兔子手绢递给他:“许嘉宴,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