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向凤凰宫提亲。
这话听在耳边,仿佛身临梦境。
宁瑟没有吭声,默默掐了自己一把,立时感觉到了痛,她抬头望着帐顶,心想真是太好了,这并不是在做梦。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牢牢圈住清岑的脖颈,仰着脸亲了他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清岑挨近她耳侧,低声反问道:“我像是在说笑么?”
“一点也不像。”宁瑟松开手,抬眸与他对视,顿了片刻又道:“我等你从北漠回来。”
清岑顿了片刻,答道:“不会让你等太久。”
“等多久我都愿意。”
宁瑟说完这句话,清岑的手就扶上了她的腰,隔着一层软缎薄被,还是让她呼吸一滞。
想起彻夜不休的贪欢燕好,还有情到浓时的呢喃低语,她忽然觉得清岑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天赋。
但他表面上看起来又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仿佛永远不会被桃花艳月挑拨心弦,没想到原来竟是深藏不露。
清岑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瞳眸生辉,粉颊莹泽,实在很讨人喜欢,忍不住吻了她的额头,同时出声安抚道:“北漠的鬼怪算不上难缠,这场仗不会耗时太长。”
宁瑟闻言默不作声,手指却攥紧了被角。
她知道蛮荒北漠原本是天界重地,却因疏于防卫落入魔族之手,而今数千年已过,派去的天兵天将无不折损沙场,那里的妖魔鬼怪怎么会不难缠。
清岑同她说的话,大概算是一番安慰话吧,就像他之前说的,三年内就能回来,其实也是一番安慰话吧。
思及此,她斟酌着回答道:“我今年已经三千多岁了,虽然在凤凰族里算刚成年,但是痴长了这么多岁月,还是悟通了一些道理。”
清岑搂上她的腰,顺手将她抱进怀里,很配合地问:“什么道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百年都是弹指一挥间。”宁瑟道:“我还听说小别胜新婚,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后一句话她说得无心,清岑却听得很在意:“这么说来,你舍得和我一别百年?”
宁瑟愣了一愣,诚恳地表明心迹:“我在凤凰宫待了两天,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就像书里说的那样,茶饭不思辗转反侧。”
她仰脸凑近几分,额头挨着他的衣襟磨蹭,像一只正在撒娇的雏鸟,“两天我都觉得难捱,怎么会舍得和你分开百年呢。”
言罢又说:“但你要去北漠,我心中只有赞成,即便非常想念你,还是可以忍得住的。”
这话其实半真半假。
正是因为思念难熬,所以清岑要去北漠,宁瑟势必要跟着他一起去,好在对她而言,加入天兵营并非难事。
清岑搂在她腰间的手似乎收紧了些,嗓音依然低沉平稳:“我会给你写信。”
“一天一封吗?”
“两封也可以。”
“好啊。”宁瑟道:“你刚才不是问,我父王母后喜欢什么吗?”
她拉着薄被坐了起来,锁骨往下依稀几道浅红色的吻痕,浓密的长发披散在雪背香肩上,此刻看来很是引人目光。
“我母后偏爱古董,最好是能装酒的古董,比如酒缸之类的。”宁瑟试图并上膝盖,却发现双腿一阵酸疼,心下虽然一惊,还是强装镇定。
她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父王喜欢万年梧桐树,钟爱天界瑶池的美酒,他们两个都很欣赏朴实耿直,心怀宽广的青年。”
“朴实耿直,心怀宽广。”清岑问:“还有别的要求么?”
宁瑟沉思一阵,忽然想起在她刚成年的时候,她母后曾经给她安排过相亲。
于是她抬头看他,和盘托出道:“我母后同我说过,她很中意老实本分的神仙,就像我父王那样,即便仙阶很高,名声比较响亮,也很少出去晃荡,而且从不沾花惹草。”
清岑随她一起坐着,闻言接了话道:“这并不难,我也不会沾花惹草。”
宁瑟欣慰点头,接着续话道:“我还想和你说,我母后曾经让我去相亲,那个神仙呢,好像是某个云君的长子,我母后之所以看中他,就是因为觉得他为人老实本分,刚好可以和我凑一对。”
清岑挑眉,听宁瑟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没有去。”
她侧过脸瞧他,轻声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碰见你了。”
他没有应声,低头吻她红润的唇,甘愿沉溺香泽,甚至很想重温旧梦。
然而片刻过后,宁瑟忽然推开他,半跪在床上道:“我得赶快回去,不能让父王母后发现。”
散乱的青丝从他指间划过,浅淡的甜香若有似无,她披着衣服跳下床,急急忙忙跑向落地明镜,因为腿软险些摔倒,好在清岑瞬移而去,一把扶住了她。
“腿很疼么?”他问。
“还好。”宁瑟道:“腾云应该没问题,不到半刻钟就能回去。”
清岑拉好她的衣领,又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她仰起脸看他,听他语声平静道:“你留在这里休息,我向你父王坦白。”
宁瑟闻言一惊,假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后果,心中仿佛架起一锅滚水,熊熊烈烈烧得正沸。
奕和仙帝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内敛的样子,似乎很少动肝火,并不像一位上古时期的战将,倒像一个退位让贤的文官。
在天冥二界之内,他的名字总是与煊赫战功连在一起,年轻一辈的神仙听闻他的事迹,心中总是钦佩多于羡慕。
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