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会见杨才人,芙蕖没有半分惊讶,只是未料到,太皇太后会亲自来见杨才人,而且来的这般快。
芙蕖心中有一些复杂,目光看向了白嬷嬷,而白嬷嬷在这个时候,直接将杨才人扶了起来,安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又是扶着芙蕖坐在了上首位置之上。
等到太皇太后进来,只瞧见芙蕖与杨才人一上一下坐在椅子上,杨才人的宫人站在杨才人身后,白嬷嬷站在芙蕖的身后,瞧着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可就是因为太过于正常,太皇太后眼里闪过了一丝异色。
在太皇太后走入花厅的时候,芙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上带了一丝惊讶,似乎是在惊讶太皇太后的突然来访,她走到了花厅中间,而杨才人也跟着芙蕖走到了花厅中间。
二人朝着太皇太后行礼。
太皇太后自是一脸温和的扶住了芙蕖,脸上更是笑着对芙蕖道:“哀家这边,你何必这般多礼呢!”
说罢这话,她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芙蕖身后的杨才人,语气有些不冷不热道:“你也起来吧!”
显然这话十分的应付敷衍。
芙蕖站起了身,并不因太皇太后的态度而有所荣幸,而杨才人的神色,则是带了几分忐忑。
她抬起头,目光看向了站在太皇太后身后的那名宫女,神色有些怔楞,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站在太皇太后身后的那名宫女,正是杨才人之前失踪的那名贴身大宫女朝霞。朝霞只恭敬低着头,并不抬头去看杨才人,模样低眉顺眼,瞧着却是一个在老实本分不过的奴婢了!
芙蕖瞧着杨才人的神色,哪有瞧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她也只是不动神色掠了一眼那名宫女,然后面上浮出一丝笑容,抬头看向了太皇太后,轻笑道:“皇祖母,请上座。”
说罢这话,她又仿佛不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皇祖母怎么到这边来了!”
皇太后面上的神色依然慈祥,闻言也只是温声开口道:“今晨我宫中来了一个人胡言乱语,所以我便过来看看杨才人,顺便将这件事情好好处置一番。”
说罢,她又是温和的拍了拍芙蕖的手,似是安抚的开口说了一句:“皇后怎么也来了这里?”
芙蕖倒是毫不避讳,只是笑着温柔开口道:“我在宫中听得宫人禀告了这件事情,坐立难安,便想着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所以也来了杨才人这边。”
芙蕖说这话的时候,还一边将太皇太后慢慢的扶进了椅子之中,自己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先时所言,语气听着却是十分维护着芙蕖,可芙蕖心中却没有半分熨帖。此事如今已经传得满宫都知,太皇太后这番不分青红皂白似得维护,只是将芙蕖更深的往流言里推。
而且,若太皇太后真心是想要维护着她,嘴里说着胡言乱语,如今却又是将这宫人带到了杨才人宫中,一派大张旗鼓打算对质的样子,这番自相矛盾的做法,芙蕖反正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但太皇太后的做法,一方面她占了尊长,芙蕖不好置喙,另一方面,明面上她又是维护着芙蕖,芙蕖又如何能够恩将仇报去质问。说到底不过是得吃下这个闷亏。
芙蕖这会儿心中却是无比的庆幸自己先一步来了杨才人宫中,若是当初她选择先去的是太皇太后宫中,或者手脚再慢一些,未能比太皇太后先到杨才人宫中,只怕结果也会有很大的不同。
太皇太后倒是不知芙蕖此刻心中所想,不过芙蕖会选择先她一步来到杨才人宫中,算是出乎她所料。
她看向芙蕖的目光之中,隐隐带了一分不同的意味。又是听着芙蕖的说辞,她却是又笑道:“这事儿哀家知晓与皇后无关,全是底下一群心术不正之人惹出来的,皇后何必为了这点子事情劳神,哀家替你处置便是了!”
太皇太后的语气之中,仍是满满维护芙蕖的意思。
旁人听了,只是在心中感叹太皇太后对于皇后的宠爱与维护,也忍不住为自身的处境而担忧,皇后瞧着是个面善心狠的,又有皇上宠爱与太皇太后这般维护,日后倘若碍了皇后的眼……
芙蕖在听到太皇太后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是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的语气也不觉冷了几分,但面上还是端着笑容有些不软不硬的对太皇太后开口道:“皇祖母这话说的,先时皇祖母已经将宫权移交给了我,这事儿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怎么敢劳皇祖母操心,更何况,即使出了之事,便该调查清楚,也好让人心服口服了才是。”
芙蕖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语气之中所蕴含的意味,也让太皇太后忍不住愣了一下,她怎么听着芙蕖像是话中有话在针对着她,可太皇太后的目光看去,只看到芙蕖低眉顺眼,一派楚楚。太皇太后想到芙蕖往日里的印象,又觉得芙蕖应该不可能会这般说话,可能只是随口说出罢了!
所以太皇太后倒是并没有仔细思索,便笑着又道:“芙蕖你年轻没经过事儿,自是不知道底下这帮耍奸之人的可恶之处,哀家怕你年轻面子嫩,被底下人给糊弄了!”
芙蕖笑了笑,温声软语:“臣妾知晓皇祖母心疼臣妾,恰好皇祖母也过来了,不若看着臣妾处置这桩子事情,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皇祖母指出。臣妾想过了,这事儿还总归是该由臣妾来处置,毕竟……这宫中事务日后都是由臣妾来处理的,这么一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