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晋延因为什么原因提出要隆重的替晋阳长公主举办生辰宴会,但是这个提议毕竟对于目前晋阳长公主的状况而言无疑是十分有益的。于情于理,芙蕖都觉得不应该拒绝。
她先时所言回家问过晋阳长公主的意见,其实也不过是形式罢了,毕竟晋阳长公主个性强硬,从来都不喜欢让别人替她做下决定。但芙蕖觉得,晋阳长公主还是会答应这个提议的。
谁知道,待芙蕖回到家中,与晋阳长公主说过这个事情后,晋阳长公主的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她原本就因着大病面色并不好,面容也有几分消瘦,露出了颧骨的形状,这一嘲讽笑容,显得有些凌厉与尖锐。
只听得晋阳长公主冷声讽刺道:“我的生辰,要他献什么殷勤,真当是可笑之极。”
“娘亲……”
芙蕖愣了一下,也没料到晋阳长公主竟然会是这副反应。
即使芙蕖先时有所预想过晋阳长公主可能会拒绝,但便是拒绝也不该是这副样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娘亲……皇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是他的一片好意。”
“呵……”晋阳长公主瞥了芙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语气这神态,显然仿佛就是在说芙蕖幼稚。
芙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劝说之言,但是看着晋阳长公主这副样子,她却不知道可以从何说起,她自己娘亲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其实十分的固执,她所坚持认为的事情,旁人越是劝说她反倒越是反感。
而在这个时候,原本坐在边上静静听着芙蕖和晋阳长公主说话的夏越朗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开口:“芙蕖,既然娘亲不要,那咱们回绝便是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夏越朗说到最后,嘴里嘀嘀咕咕,虽然并没有直接唤赵晋延的名字,但也不想尊称对方,显然便是对赵晋延有几分意见,并没有什么尊重的意思。
说来夏越朗也是真的不怎么喜欢赵晋延,之前夏越朗多次惹祸的时候,每次惊动到赵晋元那头,赵晋元自是勉力帮着处理,但是很多时候赵晋元不会亲自出马,而是派了赵晋延来办事。夏越朗和赵晋延接触其实不少,可每一次都显然并不怎么愉快。
赵晋延当然不会说什么抱怨之语,但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其实足够让夏越朗瞧着不顺眼了。之前他虽不至于眼睛长到头顶上,可对于这个只会跟在赵晋元身后跑腿的表兄心中大抵还是有几分轻视的,加之对方又是那样一副油米不进的性子,以至于他之前与赵晋延有过多次接触,但依然没有什么交情。
如今赵晋延当了皇帝,加之夏越朗之前一直认为该坐这皇位的人是赵晋元,虽然赵晋延并没有做什么,可夏越朗的心里,更是加了一层芥蒂。
他之前出事后进宫谢恩,若非芙蕖再三叮嘱,恐怕他在宫里也根本不会这般平静。
夏越朗这憋了一股子的气,这会儿见晋阳长公主对于赵晋延也是一副敬谢不敏的姿态,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出来,所以他也便直接口无禁忌的抱怨了出来。
听了夏越朗的话,晋阳长公主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芙蕖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颇带了几分严厉开口:“兄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夏越朗“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倒是不妨芙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他一直都疼爱芙蕖这个妹子,又有几分怕她,所以在反应过来后,也不敢大声反驳嚷嚷,只敢小声支吾:“我没说什么啊!”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般大不敬的话。”往日里,若是夏越朗这般服软,芙蕖定然心软不再说什么,只是今日她心中也憋了一股子气,这连日以来的情绪忍不住被夏越朗方才那一句话给激发了出来,架势颇有几分不依不饶。
“妹妹……”
夏越朗支支吾吾,说的断断续续,却还是讨好的冲芙蕖笑着开口服软解释:“我……我这不是瞧着屋里就你和娘亲吗?都是自己人,我说两句也没什么啊!”
“是……现在屋里也没外人,兄长你说什么,自然是无所谓。”
芙蕖深吸了一口气,倒是缓下了声音,但语气依然严肃,“可是,不论是规矩还是情理,你今日便不该这般说这般想,你莫忘记了,先时你受人陷害,是谁保下你,救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芙蕖的声声质问,让夏越朗面上有些挂不住。说实话,今日若非是芙蕖说出这番话,依着夏越朗的性子,早便发火了,说这话的人也早被这小霸王好好教训了。可因着是芙蕖说这话,他虽然胸中满是憋屈,也气愤不已,却只是在芙蕖说完这些话后,慢慢回了一句:“便是没有那赵晋延,我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是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用他救。”
夏越朗这话说的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架势,瞧着也十分的混不吝,芙蕖听着,心中却是一阵的心酸,还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担惊受怕,她怕晋阳长公主府不复往日荣光,怕晋阳长公主撑不住,更怕夏越朗会出事,可是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直以来都被保护着,哪里承受过这么重的负担。若非想要保护家人的信念支撑着,她也早已经受不了了。偏偏今日,夏越朗竟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如何不让她难受。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子,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