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表情格外冷厉,已不是普通府兵可比拟的。
当他们骑上战马的那一刻,就犹如在沙漠中穿梭的幽灵,可静可动。
马匹因为要吃草喝水,所以在沙漠中不比驼峰可储蓄水的骆驼来的合适,但邵华池没打算用骆驼,马匹行动力强悍,动作迅速,适合战斗,为保证正常前行,邵华池甚至宁可自己这些人吃差点,也不能委屈这群马,准备了相对应的粮草和充足的水以供养这些彪悍的战马。
在他们前往声音来源的地方时,昏暗幽深的月光下,分明就见到一个慌张的人朝着己方跑来,跑得速度非常快。
士兵们瞬间摆出阵型,以防外敌。
邵华池轻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双眼微微一眯,看着那个移动的人影。仔细观察着黑暗中人的动作,此人身材颀长却并不瘦弱,跑步的姿势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举动,显然是个练家子,只是隐藏在纤细的表象下而已。如果是老大寿王派来的人,应该不会只派这么个怎么看都不适合袭击的人吧,一个有别样心思的人是不可能有如此简洁利落的奔跑动作的。容貌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想来也是个粗糙的汉子,只是有些武力傍身,在全力奔跑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而那人身后,出现狂奔的四匹狼,四匹!?
而且,似乎快被追上了,邵华池冷光悠悠漾在眼底,不紧不慢道:“不必慌,不是敌人。来人身上的衣着是商队的人,他在逃命。你们分成三组,击杀这几匹狼。”
士兵们应声,邵华池驱马前进。
曾经在宫中举办国宴的时候,傅辰就一直在想,他扮成女性后就是举止也是学习女性的,虽然只是模仿,不是完全的女性,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看穿的,容貌也因低着头而无法看到,为什么那时候的邵华池还能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后来分析到那应该和自己的神态、举止、举动有着紧密关系,不是单单容貌可以改变的,如果邵华池看的出来,也就代表也许别的善于观察细节的人也能看出来。
只是那时候算是粗枝大叶的邵华池,却为何对他的举动如此了若指掌。
在戟国的这些年,傅辰专门在这些方面加大了力度训练,去掉身上所有属于傅辰的印记,到连李變天都能蒙混过去,他才算是真正成功了。
从戟国出发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不是李遇也不是傅辰了。
想要骗过他人,首先要骗过自己,这才是真正的细作,而非一张脸的变化能够决定的。
当傅辰冲到那排头人跟前的刹那,他已经听到了近在咫尺的狼吼声,他知道那是狼王驱使来的几匹狼追上来了,后脑勺甚至能闻到狼大张的口中喷出来的腥臭味。
在那刹那间,战马上的主帅,那个一头银发的清冷男人迅速拔出了随身佩剑,剑身反射着月色幽光,直刺而去。
在同时,这位主帅一把抓住傅辰的肩膀,把他毫不留情地甩到自己身后的马匹旁,以免此人被咬到,造成无谓伤亡从而拖慢他们的进度,边一剑刺向那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狼,狼头在男人利剑猛刺后,巨大的身体被剑拎在半空中。
温热的鲜血喷到傅辰的头发和脸侧,他顺势滚在地上,好不狼狈。
银发男人的动作实在太粗暴,哪怕傅辰在危机解除的瞬间考虑示弱以分析来人身份,也因那一摔磕破了手脚,身体也因为惯性像一颗煤球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银发男人的声音就和他的动作一样,犀利冰冷,他甚至没看在自己马下的人,只是在冰冷中还透着一丝低哑,并不好听,“到前面带路,去你们驻扎的营地。”
傅辰自己的声音经过发育变声期后,已经和原来的几乎完全不同了,根本不需要装扮。
但眼前人,那完全称不上好听的声音,却变化不大,让傅辰感到那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他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抬头看向马背上的主帅,男人背脊挺直跨坐其上,透着将领的强硬,而在那一丝光线的照落下,分明能看到小半张侧脸,那居然是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具。
哪怕五年未见,哪怕这些年他并没有刻意了解过此人的情况,他也不可能忘了曾经效忠过的人。
邵华池!
醉仙楼一别,没想到再见面却会是在这里,而且他和五年前不受宠的皇子模样已经有了十足的变化,那身彪悍的气息和冰冷的目光判若两人,连气质都已然全然不同,如果不是是那张面具和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他甚至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他是邵华池。
傅辰本就猜到若是再见面,恐怕他要认不出成年后的邵华池了,但没想到他的变化比想象中更出乎意料。
如果以前是幼狼,现在就像成年狼。
邵华池并没有注意傅辰瞬时的惊异目光,他侧身下马,对上了那头从后头追赶过来的狼王。
一人一狼犀利的搏斗间,邵华池半身浴血,看上去比那头狼王更为凶残,招招毙命,他的目光寒冷地没有一丝温度,最终将狼王斩于剑下。
拎着那头狼的尸体,又一次上了马,简短吩咐道:“都跟上。”
傅辰被后面的将领带上了马匹,看着一马当前,在前方策马的人背影,那头银发在月光下格外醒目,他的头发……
难道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导致白发早生?但五年前并没有出现这样的预兆…
其实邵华池说让傅辰带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