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十几平米的出租房里,坐在窄小的床上,看着黑黝黝的墙壁,透着斑驳的镜子看着自己日渐苍老的容颜,想起自己这些年噩梦般的生活,那些肮脏的片段一幕幕显现在自己眼前,那张猥琐的面孔像魔鬼似的钳住自己的咽喉。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敢熟睡,害怕自己又回到那好不容易逃脱的地狱。也只有醒着,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是为了看那个人面兽心的下场。
每天选择最苦最累的工作不停的忙碌,只有那样才会暂时忘记。但是今天自己放肆回忆,因为那个恶魔终于因**罪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呵呵,终于可以解脱了……”。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二十岁的容颜,不知道家里的亲人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认出曾经那个笑颜如花,爽利活泼的女儿。
“一切都又要结束了”。拿起锋利的水果刀,李卉没有任何犹疑地割向自己的主动脉,火红的鲜血慢慢的流逝,瞬间像开了一朵诱人的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用着生命最后一点时间,回忆着这个世界曾经带给自己的美好……哭的太多了,慢慢的干涩的眼眶再也不会流泪,麻木的面庞也不会流出任何波澜,只有在想起那亲爱的家人的时候才会感受到一丝温暖,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支离破碎的心也会得到一点点慰藉。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受到任正的蛊惑,没有和家里闹翻,南下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会不会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就不会有。自己会如普通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如果……希望有来生……一滴泪水从眼角偷偷地流了下来……“嗯,怎么浑身上下散架了一样,我不是割脉自杀了吗。怎么?难道正好被人救了?”“不可能!因为之前做过那种职业的自卑,自己从来不和人交际”李卉努力的睁开了双眼,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因长年劳作,双手充满厚厚的茧子,可这是一双稚嫩,白皙的小手。内心充满疑问的环顾着四周。
这是七八十年代北方农村常用的三件亮堂的大瓦房,而房顶是三角形,用三条横梁支起来,为防落,床上面的空间用芦苇席子一张张蓬了起来。越看越感觉熟悉,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这不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吗?难道我又回来了,哈哈……“李卉感到难以置信,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妞妞,你干什么啊,你这孩子,从马车上摔下来就晕了,刚醒来就这样狠狠的掐自己,你魔怔了吧!”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太太焦急的扑到床边,心疼的连忙翻看李卉的身体。“奶奶!真的是奶奶啊,妞妞好想你啊,呜呜……”。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李卉无比激动,直勾勾的看着,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哎呦,我的乖妞妞,这是怎么了?奶奶刚出去一会儿,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很疼啊,不要哭哦,奶奶疼你哦”看着一直在哭的娇孙女,骆玉梅很是心疼“都怪那个李建国那老头子赶车不注意,把宝贝孙女翻到了沟里”一边暗恨着,一边抱着李卉,祖孙俩抱头痛哭。
听到屋里面传来的哭声,刚进大门的李建业着急忙慌的进了屋,看到抱头痛哭一老一小,忙问道:“老太婆,这是咋的了,妞妞怎么了,又疼了吗,赶紧的,抱去看医生啊!”说着就上前准备抱李卉。“还不是你这老头子,赶个车跟逃命似的,要不是孙女纳雍受这样的苦啊,我这是心疼的哟。”骆玉梅埋怨着老伴儿。老李头松了口气,有些心虚的说:“哎,没事就好啊,妞妞乖哦,咱不哭了哦。不是我说你,你这老不羞的,多大人了,还能和妞妞一样吗?跟着孩子一块儿哭。赶紧的给妞妞做点好吃的去,娃睡了一天肯定饿了,医生都说过要好好休息。”听到老伴儿的话虽不服气,但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妞妞,奶奶这就去给你做点好吃的,摊鸡蛋饼吧!妞妞之前不是最喜欢吃了吗?”李卉知道在这个物资匮乏,商业落后的时期,鸡蛋是农村最好的营养品。在这个家只有自己和弟弟才会经常享有吃鸡蛋的权利。
这时的李卉,情绪也慢慢平复了,感到一些不好意思,自己加起来都活了多大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爷爷去赶集,自己坐在马车上不老实,有因土路颠簸,不小心掉到旁边的排水沟里,那时的自己出溜的就站起来了,立马又活蹦乱跳了,看的目瞪口呆的家人笑称自己“小皮猴”。原来是因为这个锲机,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十四岁,那个所有事情都没有开始的年纪。看着满眼爱意的两老,李卉感到了幸福的康庄大道在向自己招手……李卉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名叫李超,爸爸李爱国是家里的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是两个弟弟,在隔壁村的学校当老师,爷爷李建业是村支书,妈妈董兰花和奶奶骆玉梅都是典型的家庭妇女。两个姑姑李巧婷和李巧莲早已出嫁,大姑姑李巧婷嫁的是个军人,随军在a市那个当时及其落后而又动乱的边界区域,因交通异常不便利又路途遥远,几年都没有回来一次。后来,a是因为国家政策发展的还可以,姑父王元转业之后他们就在a市安了家,现在有一儿一女。二姑姑李巧莲嫁是的地道的农民,有两个儿子。两个叔叔李爱军和李爱党,大叔李爱军是军人已经结婚,婶婶杨梅是城里人,随军,有一个儿子李磊。小叔李爱党在当时就是人们所说的“小混混“,天天在外面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