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徐然合租的公寓里出来,安乐抬起头望着澄清透明的天空。
她怀里揣着巨额的银行卡,和新的证件,证件上的名字是她自己的名字——安乐。
书瑶和徐然在一起时的痕迹已经在熊嘉婕的安排下彻底消失在了人世间。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陌生的国土,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群,甚至连她自己都是陌生的,安乐有着一瞬间的迷茫,她该何去何从?忽然间,她想起了熊嘉婕那充满了暗示性的话语。
“你的‘遗体’已经被徐然送进了殡仪馆,如果你想,可以去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想起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孩,安乐不自觉地挪动着脚步。
湖边的栈桥上,徐然就坐在那里,就像是书瑶“死”的那一天,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人。
事实上,书瑶的确是死了,活下来的是安乐,一个有着书瑶身体的异世界灵魂。
徐然就坐在桥边,脚下是清风吹动的湖水,手边是一把手枪,没错,是一把可以杀死人的枪。
远望着徐然脸上难以掩饰的哀伤,安乐不用想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殉情,一件令人难以想象当今这个年代还有人会做的事情。
然而,这却是熊嘉婕的期望,也是死去的书瑶的期望。
期望别人去死,这还真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从黄昏到凌晨,徐然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栈桥上,一动不动。
说起来很简单,真正的滋味却只有陪着他站在远处的安乐才知道。
冬日,寒风刺骨,当安乐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腿已经麻了。
安乐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原地望着日出的徐然,也许对他来说,身体上的麻木远远比不上心灵上的麻木,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心痛到麻木。
忽然不想再继续看下去,眼前这一幅画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忧伤,看得她眼睛发酸,发痛。
她终究还是把怀里的猫放了出去,这只叫做公爵的猫,是书瑶和徐然感情的回忆。
“喵……喵……”一声声猫叫响起,公爵慢慢地向着自己真正的主人优雅地走去。
徐然木然地回头,霎时瞪大了双眼,他看见了什么?
“公爵?”喃喃着,他看见了公爵,它本应该呆在房间里,现在却在他眼前。
似有感觉一般,“噌”的一下,徐然突然间站了起来,他四处的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
“书瑶!书瑶!书瑶!书瑶……”徐然在周围不停地寻找着,叫喊着。
一声声“书瑶”的叫喊声不断的进入安乐的耳朵,她躲进树林里,整个人缩在阴影下。
她不敢出去,虽然她对那个男孩有好感,虽然她救了他一命,虽然她知道徐然爱着书瑶。
是的,她知道一切,包括所有人的命运,但她还是不敢,因为“合纵联盟”不会放过她。
她没有徐然的本事,安乐就是安乐,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女人,哦,现在该是小女人了。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安身立命的根本,她不能轻举妄动。
今天这一次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只有一次,她也不打算再破例。
徐然走了,看他的方向,似乎是他们和租的公寓,他要去找书瑶。
等了十分钟,确定他不会再回来,安乐才从树林里出来,她得抱走公爵,不然她就死定了。
抱着公爵,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回忆很多的栈桥,安乐这才悄然地离开。
拿着手上的金钱还有证件,安乐决定回中国,她是个安于现状的人,美国不适合她。
而且,不管她救了徐然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她都不想在熊嘉婕的眼皮底下生活。
她想活着,好好地,平安地,无忧无虑地,活着。
在机场踌躇了半晌,安乐徘徊于中国的多个城市,太多选择,反而更难选择。
最后,她选中了她原来的家乡——n市。
同样的,她清楚地知道这也是徐然以后会生活下去的城市。
有缘的话,也许总有一天还会遇到。
怀抱着对新生活的期盼,经过长途飞行的安乐总算是来到了她要到的地方。
行李是一只猫,和身上的一件衣服,还是书瑶的。
首先,得给自己找个能住的地方,她可不喜欢睡大街。
“这位小姐,想去哪?”出租车上,司机师傅问道。
沉思了一下,安乐一边轻抚着公爵的毛,一边神色悠然地说着话,仿佛她坐的不是出租车,而是奔驰:“有没有好一点的酒店?最好是一流的五星级住处。”
司机看了一眼安乐的衣着打扮,发现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但他们这种职业常年见人,从客人的行为举止瞧出客人的身份、教养并不是多难的事,多的不敢说,两三分还是看得出来的。
“您一看就是外地来旅行的吧,我介绍给您一个好地方,环球酒店,那可是全市最好的宾馆。”
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公爵眯起眼睛“喵”了一声,安乐点点头:“好。”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酒店不允许客人携带宠物。”安乐还没进门就被拦下了。
想了想,安乐并没有着急,反而慢悠悠地问:“那有没有什么可以饲养它的地方?”
很明显,门口的服务员被安乐这个刁钻的客人为难住了:“这……”
“它不会乱跑,我只是找个地方安置它。”服务员明显的松动,给了安乐可乘之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