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很模糊,耳朵好像被人堵上了,像是鼓风机一样的声音。我有点发蒙,头很疼,全身好像也很疼,只不过头疼的比较严重一点。我尝试着起来,头悬在半空时又砸了下去。
“嘶……”倒吸一口气,我的头更疼了。看来我睡得这张床不是什么好床,床板硬的像钢板。
过了好一会,或者没多长时间,一直躺着,附近也没什么其它的声音,等到视线清楚了,我发现原来不是天花板白茫茫的,而是我眼前盖着一块白布。天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脸上的触感都麻木了,刚刚还在电脑前睡觉。
动了动四肢,除了酸痛,还是酸痛。不过好歹在现在可以动了,我就顺手把盖着的白布给掀开,忍着痛感坐起身。
“……”看着旁边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床,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别说这反应太假,应该尖叫什么的,据说人惊讶的时间顶多零点几秒,超出一秒钟都是假装的,所以这是很真实地表现出我所能表达出来的惊讶。
任何人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你是在停尸房都会惊讶的,别问我怎么能认得出来这是停尸房,电视里总是能常常见到的——见鬼的停尸房。
眼底的余光让我见到了有点烧焦的衣服和纤细修长骨架分明的手以及柔软美丽的金发。顺势低下了头,原来我的身材已经这么超标准了,我怎么不知道。
跳下床,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好吧,现在总算是明白我怎么会在这里了。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叫人来然后告诉别人我死而复活并且失忆了?
那是脑子有坑的人才做的事情。
停尸房里的温度有点低,搓搓胳膊,感觉好了一点,不管下面怎么做,离开这里再说。稍稍推开了一点门,探出头四处看了看,还好,四处都没什么人。
一路在医院里走着,到处都是伤者,几乎多数人的衣服都是像我的一样,有烧焦的痕迹。看来这具身体是和众人一样,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被殃及到的。果然,外国是很危险的。
“嘿,你傻站在这里干嘛?”一个穿着护士装的棕发女郎,很有泼妇气质的掐着腰,一把就把我拽倒在走廊里的病床上,手脚麻利的用纱布包扎着我的头:“病人就应该好好待着!”
“嘶……”这已经是我一天之内吸的第二口冷气了,我无奈的皱了皱眉,国外的护士都这么彪悍么:“能轻点吗?我只是不太清楚我在哪。”话出了口我有一瞬间的微愣,这一口正宗的伦敦音是怎么回事,我敢保证我的英语水平明明连四级都没过去。
大概是我的语气还算温柔,火辣的棕发姑娘也表现得稍微和蔼了一点,哦,只是一点而已:“英国人?你是游客?这是xx医院。见鬼的,不知道哪个混蛋酒后驾车装了煤气公司的运送车,害的老娘忙了一整天。”
像是为了印证护士小姐的话,走廊里的电视上正报道着这件事,然后我知道了我在哪,美国威斯康星州,别问我在哪,我的地理早还给地理老师了,尽管我曾经做过她的课代表。现在是1998年,这时的我还是个小学生。
我有点激动的问护士小姐:“我能……打个电话给的我家人报个平安吗?”
棕发姑娘剪完了最后一剪刀纱布,看了我一眼,表情看来不怎么情愿:“好吧,医院的电话在那边,我可以先借给你我的电话卡,不过能不能打长途我就不知道了。”
感激的看了看这位为人泼辣但很直率的护士小姐,我接过电话卡,转头又问了一句:“中国的区号是多少?嗯……他们都在中国旅游。”
棕发姑娘怪异的瞧了我一眼,走到离这里不远的值班室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电话簿塞给我。
我按着电话簿上面的号码拨了电话,又按照电话里的提示音继续往下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有点快,这仅仅几秒钟的等待对我来说却像是几个世纪一样漫长,真希望时间再快点,直到我听到常年如死了老妈一样平淡无味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挂上电话,拔出电话卡,把电话卡和电话簿还给了那位人很不错的棕发护士,她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有些令人意外的关心地说着:“你没事吧?”
我的视线扫过她护士服上别着的名牌:安妮·托马斯,真是个直来直去的火爆姑娘,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惜我不能说实话,挤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只能选择说假话:“没事,就是没人接电话,也许他们都出去玩了。谢谢你,托马斯小姐。”
似乎是有别的护士在叫她,托马斯小姐又看了看我:“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我现在要去帮别人了。”
临走之前顿了顿,说了一句:“哦,对了,你可以叫我安妮,这儿的病人都这么叫我。”
我看着安妮急忙跑过去的背影,有点想笑,还有点想哭,这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就是凶了点,但愿她以后的男朋友能顶得住她凶猛的温柔。
看了看四周围,病人,都是病人,他们好像都不太关心别的病人,又或者是都比较注重别人的**?这样挺好,起码没人来问问题,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绝对是每个人最大的噩梦,没有之一。
好吧,现在没了别人,我得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了。脱下外面被烧焦了的草绿色小短衫,我摸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是真皮的钱包。翻了半天,我收获了几张证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