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医院的病房,空空旷旷的,仅仅摆了一张单人病床,病床旁有一个不算高的床头柜。唯一特殊的,大概只有病房门上那四根铁栏杆,昭示着病房的用途。
女人坐在病床上,她长得不丑,眼睛很大,五官精致,笑起来很天真,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清秀的美丽,只是耳边几缕紫色的漂发,和脸上的淤青,有些破坏了这份美丽。
她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身后靠着白色的枕头,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头上裹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独有的味道,女孩子安静地呼吸着,透过窗棱,能看到门口的女警徘徊巡视,除了脚步声,几乎很难听到其他声音。
梁小柔进门前,远远地在外面审视着,她之前见过赵雪敏不少次,但大多数都是以前在扫·黄组里工作时,这样打扮的花里胡哨,花钱如流水,在各个夜场来回的女孩子,就是他们扫·黄的重点对象。
以前她也和赵雪敏对过话,这女孩子焦焦躁躁,就像是一只随时会炸毛的乌鸦,脾气很暴躁,有时还有些分不清好坏,杜少威那样的人渣,她倒是捧到手心里,膏药一样的黏着。
可是在今天,梁小柔觉得赵雪敏有些不一样,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她的反应太镇定,也太安静了。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女孩子,很可能真的跟杜少威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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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病房前的门,应声而开。
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赵雪敏认识,姓梁,以前在扫·黄组没少被她抓过,男的没见过,但很显然,也是个警·察。
他们是来文笔录口供的,关于杜少威的死。
杜少威的确死了,在她昏迷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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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算是命大可以醒过来,但是你男朋友阿joe就没这么好彩,说!是不是你杀了他?”
梁小柔面容清冷,梳着单马尾,衣着简单,双手抱臂,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盘问的时候语气极其强势,就像是随时随地会出勤的那种女强人,哪怕是大雨倾泼,哪怕是三更半夜,随时随地的准备好,抓捕穷凶极恶的犯·人。
赵雪敏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没杀他。”
“要不是你杀了他,为什么你要把尸体搬走?为什么之后你会滚下山?是不是你跟别人一起杀了杜少威?之后你被人推下山杀人灭口?”跟梁小柔一起来的那位阿si,一边记着笔录,一边盯着赵雪敏,语气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没有。”赵雪敏否认。
“阿mon,”梁小柔在她的床边坐下,语气柔和了许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最好坦白点,不然我们没办法帮你。警方已经发现了足够的证据,阿joe那只棒球棍,上面有你和他的指纹,我想他怎么样也不会自己打死自己的吧?”
杜少威当然不可能自己打死自己,尽管以前的“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可是现在的“她”却清楚的明白,他不过是个人渣,胆小怕死,好吃懒做,无所不用其极而已。
赵雪敏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凶一柔,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标准的黑脸和白脸。
很奇怪,明明自己应该很慌张,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警察,但这是事关一条人命,赵雪敏都很稀奇,自己怎么会这么冷静,明明这么危机的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有的。
尽管记忆中她喝醉时的确用棒球棍打过杜少威,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她绝对不是凶手……
大约,是女人的第六感?
——
“那天晚上我们的确有吵过架,也有动过手……”赵雪敏开始慢慢的回忆。
当晚,她被一个客人折磨完,想找杜少威诉苦,但是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都找不到他,后来杜少威半夜三更才回来,他们自然又吵了一架。
赵雪敏喝了酒,杜少威的脾气也不怎么样,两人一言不合,干脆打了起来。
论力气赵雪敏一个弱女子当然打不过杜少威一个大男人,慌忙之间就用棒球棍打了他后颈一下。趁他疼痛,赵雪敏锁好门躲进了里间的房间里。
酒劲一上来,她便睡了过去。
谁知道当赵雪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杜少威横在沙发旁的尸体。
赵雪敏很害怕,她怕警察会把她当作杀人凶手,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她不能去坐牢。不能这样等死,于是赵雪敏找了个红蓝胶袋,把杜少威已经僵硬的尸体装进去,她要把他埋起来,这样才能不被任何人发现。
谁知道拖着胶袋走的时候被人看见,赵雪敏慌忙之下拔腿就跑,一错脚,摔下了山坡。
当她再醒来,就真的成了警察眼中的杀人凶手。
赵雪敏心里有些可惜,连死了都要连累自己,早知道就把杜少威打成猪头。
——
“啪嗒”,门再一次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西装笔挺,看起来挺斯文,皮肤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很显然是经常做运动。
这个人,赵雪敏也认识,是哥,中文名古泽琛。
古泽琛是她们家以前的邻居,跟杜少威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心地善良有责任心,身为一个忙碌的法医还经常抽时间去骄阳社做社工,教导她们这些夜青,只不过以前的“自己”很讨厌他,觉得他是个多管闲事比她妈还烦的大叔。
顺便八卦一句,似乎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