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靖忠打电话叫车来接跳尸,周晖出去大爷状把廖家亲戚都叫回了别墅。廖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口气,到底是老了,还没从惊魂未定中恢复过来,被警卫员扶着就想去拉周晖的手:“周组长,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好好儿干……”
周晖一把抽手:“糊涂了吧?老年痴呆症早送医院啊。”
老爷子一口气没缓过来,孝子贤孙们立刻冲上去大呼小叫抚胸顺气。
周晖晃晃悠悠回到二楼,只见楚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监视跳尸,一边瞅着床上那堆情趣用品,很有点搞科学研究的架势。于靖忠大概存了想搞清酒吧少爷死因的念头,在卧室周围转悠着,不时动手翻翻摆设书架什么的,廖亮就很紧张的跟在他后面。
“这别墅什么时候买的啊?”
“就、就这两年。”
“挺贵的吧?”
“还好还好,”廖亮谦虚的说了一个数字:“前两年地价没现在这么飙。”
于靖忠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抬头和周晖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刚才应该多收点的,一脚六百万太便宜他们了。
廖亮是傻子才不想跟他们打好关系,便有心往上加点儿价。但款刚才已经划过了,贸然开口要送钱难免会让人多想——须知送礼也是有讲究的,便是有心,话没讲到,也会送出芥蒂来,反而得不偿失。
他在屋子周围环视一圈,心说要不然把橱子上摆的那个翡翠白菜和蜜蜡佛手给他们带走吧,好歹也是拍卖会上出来的东西,待会就说借特别处的万丈佛光给它们去去邪好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楚河突然问:“——这房子出了这档子事,你还打算住么?”
廖亮还记得刚才他们在那二十个二十个的加价,楚河张口就每人两百万不给免谈的气势,背上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我——我名下暂时就这一套房子,去公司也方——方便,所以就——”
楚河哦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回头继续瞅着床上那堆情趣用品发呆。
廖亮简直毛骨悚然,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房子不成所以要两件用具当安慰吗?这怎么送啊?“凤四组长听说您喜欢,这是两件玩具,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会被姓周的冲上来活活踹死吧。
所幸他没有坐立不安太久,于靖忠从书桌上拿起一只不起眼的相框:“这是你上学的时候?”
只见那相框里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上面是穿着学士服的廖亮和另一个年轻男生,奇异的是两个人中间竟然有一道撕痕,像是拼凑起来的合照。
廖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于靖忠瞥他,长期做特工的人眼神何等锐利,那混合着悲伤、畏惧、怀念和痛苦的复杂神情在他眼底如同照了x光一般无从遁形。
“这是我大学时的恋人……”廖亮咳了一声,吞吞吐吐道:“毕业就……分手了,我家里压力也挺大的……后来听说他去了美国,就没消息了……”
周晖轻松道:“你还挺长情的嘛。”说着拿过相框,拇指在那男生身上抹了一下。
于靖忠离得近,只见周晖手指拂过的瞬间,那男生的脸竟然变得青白呆滞,鲜血淋漓,眼神中闪烁着怨毒的光。
然而转瞬间照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廖亮没看见刚才瞬间的变化,站在边上苦笑道:“现在想想连一张只有我们两人的合照都没有过——也是当年心大,可能觉得日子还长吧,谁知一眼就到头了。”他伸手拿过相框,十分珍惜的放回桌面上:“只希望他现在好好的我就心安了。”
“你现在小日子不也蛮滋润的,喝个小酒约个小炮,多少贫贱夫妻想有你这生活水平还没有呢。”周晖毫不留情的嘲笑,完全无视了廖亮难堪的脸色,回头亲亲热热的招呼:“老四,走了,别在那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给你玩儿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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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晖手握四百万(包括前妻的那份),心满意足离开廖家,帮于靖忠把跳尸押上车运送特别处,交给三组组长司徒英治去研究。
司徒组长是僵尸修旱魃,旱魃再修犼,堪称站在尸体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在对可食用尸体的烹饪方式和种类开发上堪称六道第一人,前者可脚踏谢霆锋,后者可笑傲贝尔格里尔斯,两者结合已经达到了五星级大厨水准。因此,虽然没有上过法医专业课,但这件事交给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唯一不足是跳尸解剖完之后可能会被他顺嘴吃掉。
于靖忠坐在车上琢磨:“这事有古怪。姓廖的那个初恋情人别是死了吧?”
“死了啊,”周晖轻松道。
“不是说去美国了吗?”
“死在本地且一个月之内,照片才会发生变化。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那小男生看姓廖的生活糜烂,冤魂嫉妒,化作厉鬼索了酒吧少爷的命呢。”
于靖忠还没来得及表示有可能,只听楚河在后座上开口道:“未必。”
两人同时转头看他,只见楚河摇了摇头,说:“姓廖的没那个魅力。”
他的表情十分安然,竟然完全不觉得这话里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于靖忠额角乱跳,刚想反驳就只听周晖大力赞同:“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他长得就不够那个格!”
“……”于副只觉得无数草泥马从自己头顶呼啸而过。
“总之,姓廖的身上古怪太多,执意留下来陪我们抓跳尸估计是有目的的,可能是怕我们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