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宝钗和湘云一起去给贾母请安,恰巧遇到凤姐,李纨,迎春,岫烟也在那里,她们正谈到凤姐脖子上的赤金梅花项圈。
凤姐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表面镀了一层金,其实里面都是铜的,戴着玩儿罢了!”
李纨道:“老祖宗,她这个确实不是好的,好的都藏在家里呢,至少三四个,一个赤金盘螭的,一个金丝累珠的,一个八宝璎珞的,那盘螭的下面坠着万事如意长命锁,锁下面坠着几颗铃铛,摇动起来叮叮当当,响脆悦耳,那金丝累珠的,每颗珠子都有莲子米大小,用金丝累成各种形状,如萄萄米一般累垂可爱,那嵌八宝璎珞的更是色彩斑斓,有玉石翡翠,有仓澜孔雀,有水晶黑耀,更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石头璎珞,有形有致的嵌在上面,虽说叫八宝,实则远不止八宝呢喃!”
李纨越说越得意,好像那是她的东西一般,而凤姐却恨得乌眼鸡似。
贾母听了心中难免怀疑,眼神凌厉:“是吗?凤丫头还有这些好东西,好久拿来让我们这些山野开开眼!”
凤姐巧笑道:“老祖宗就听大嫂子瞎吹吧,那东西我都没见过,难道大嫂子是在梦中见过不成!”
这时宝钗道:“那项圈是虚的,若真想开眼界,邢妹妹那里倒是有块玉,甚是稀奇!”
贾母道:“玉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府里的姑娘太太们谁没有一箱两箱子的!”
“玉佩倒不稀奇,只是半块的就稀奇了!”宝钗道。
湘云见宝钗如此说,心想,宝姐姐私下里不是对她说,这玉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她为什么又要当着老太君的面把邢姐姐的玉抖出来,难道,宝姐姐想,湘云不敢想下去,她不敢相信,她所认识的温婉大气的宝姐姐其实是这样心机深沉的人。
“半块?那就有点故事了,邢丫头,还不取下来让我们看看!”
岫烟不原不肯,奈何贾母下了命令,岫烟取了下来,李纨接了,递到贾母手上,贾母什么东西没见过,一眼就看出了此东西的含意,她故意看了岫烟一眼,以示警戒,然后就让李纨把东西交还给岫烟道:“确实不是什么好玉,而且又是件残次品,回去就不要再戴了,若真想戴点什么,我那里有一箱子,你随便拣两样去吧,只是那东西是万万不能戴了,被外人瞧见了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
“老祖宗放心,我回去扔了就是!”其实岫烟早就听出了贾母话中之意,她是看穿了一切,怕岫烟给她们这样的人家丢脸,所以隐蛮下了此事!
“都散了吧,我累了!”贾母道。
待众人散去后,贾母对林之孝家的道:“从今日起多派些人手看着紫菱洲一带,我怕那边不太平!”
“老祖宗是怀疑邢姑娘,”林之孝家的抚耳在贾母耳边悄悄的说。
“你也看出那玉佩有古怪了!”
“咱们这些老人跟着老祖宗什么东西没见过,那是合欢玉,男女各持一半,是定情之物,只是年轻女孩儿少有认识的!”
“咱们园子里这些规规矩矩的女孩儿自然是不认识那种东西的,至于别人就很难说了!”
“老祖宗既然怀疑邢姑娘的品行那就把她迁出紫菱洲得了,她自己失德事小,关键是那里还住着二姑娘呢!”
“怀疑终究是怀疑,你们日后盯紧点就是了,她若真的失德,咱们府里断然是不会再留她的!”
于是林之孝家的领命下去,依贾母之言行事。
话说岫烟回到紫菱洲时还好好的,可一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扑到床上就哭起来了,泪水打湿了合欢玉,这玉早就该丢弃的,可就是因为她的不舍才引出了今天的事,只怕从此以后老太君再也不会信任她,就连情面上的疼爱也将不复存在,她一个乡下来的平家女与这赫赫扬扬的世袭之家本就格格不入,如今失去了老太君的信任,怕是将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后窗之外有个池塘,岫烟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再一次扬起手,她说过,回来之后要把它丢掉的,可是手就那么一直扬着,却怎么也掷不出去,最后她崩溃般的顺着墙瘫软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牧哥哥,这就是我对你的执念吗?我明知道你已经成了亲,可我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你,放不下咱们的海誓山盟!”
岫烟双手把那玉紧紧的捂在胸口,过了好久,她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她来到院子中央的榆树下用小铁锹刨了一个浅坑,然后把玉埋了下去。
宝玉得知此事后,偷偷的来看她,刚好看到这一慕,他看到岫烟哭了,心里更难受,因为他知道她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掉,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于是鼔起勇气问道:“妹妹,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岫烟点点头。
“他在哪儿?”
岫烟又摇摇头。
“你很爱很爱他吗?”
岫烟又点点头。
“像我爱林妹妹那样爱吗?”
“嗯!”岫烟终于有勇气发出声音。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勉强你!”宝玉呆呆的转身离开。
岫烟静静的望着他离去时落寞的背影,心中有点疼。
突然,宝玉转过身来,笑容灿烂的问道:“咱们还是朋友是吗?”
“当然!”岫烟的笑容同样灿烂。
“从今儿起,你又是姐姐了!”
“当然!”
“邢姐姐!”宝玉伸长脖子叫道。
“嗯!”岫烟大